“嗯!”
看不出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蓋海潮的話,真無色扭過頭將有些拿不準目標,的視線收了回來,暫且壓下了心裏的疑惑,瞬間提起了臉上的肌肉,笑著對身前的蓋海潮點頭說道。
“我覺得你說的對!”
他推開了擋在身前的椅子,騰出了一些移動的空間,看著廣場中央熊熊燃燒的篝火,以及篝火旁忙著收拾剛剛的演出遺留下的雜物的人們,轉過身看了一眼一臉幸福地挎著蓋海潮胳膊的臧小清,嚴肅地說道。
“供奉海神用生豬的確比海鮮要更適合一些!”
“畢竟,”真無色再一次掛起了輕浮的笑容,半開玩笑似地補充了一句,“海神應該早就吃膩海鮮了!”
這略微有些不敬的言語並沒有激怒蓋海潮和臧小清,即便是在幾分鍾之前才又經曆了一遍儀式感十足的祭祀流程的他們在腳下這塊傳承了對海神的信仰已經千百年的海島上生活了這麼久,他們依然還是無法像老一輩的村民一樣,對虛無縹緲的東西深信不疑。
受過足夠的教育也見識了大自然真實的殘酷的他們,把真無色的話權當做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笑話,開心地笑了兩聲也就拋在了腦後。
“那頭豬怎麼辦?”
周圍的人群還沒有散盡,一時間真無色還不想離開,他指了指廣場對麵靜靜放置這的那頭被綁在擔架一樣的木板上祭祀用的生豬,好奇地問道。
“等明早日出他們會把它送到海裏。”
熟知這一整套祭祀流程的臧小清微笑著為真無色繼續講解起來,就像是白天的行程還沒有結束一樣。
“稍微有些稀奇……”
臧小清盯著燈光映照下真無色略顯僵硬的側臉好奇地問道。
“真先生您沒見過是嗎?”
真無色猛地從神遊中抽回了心神,被方才篝火旁邊的表演吸引,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合時宜地放鬆了。
他連忙撐起笑容甩了兩下腦袋,平靜而嚴肅地回答說。
“見過幾次!”
“隻不過都不是在這個時節!”
看到麵前的這對情侶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回頭看了一眼表演還沒結束突然起身離開然後就沒了蹤影的許可還是沒有回來,一時間似乎也不能夠輕易脫身,真無色不得不轉過頭強給自己加了些許熱情,繼續解釋了起來。
“北方的漁村大多都有類似的慶典,祭祀龍王的比較多,習慣上也是要用整豬。”
“隻不過大部分都祭祀都是在冬季,多餘春節的日子相重合。像破潮村這樣的祭祀活動,說實話我真是第一次參加。”
“所以,”真無色衝著臧小清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你說的也對,這對我來說的確是有些稀奇。”
蓋海潮聽了真無色的話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他這個人雖然有些沉默內斂,但給真無色的感覺倒是非常坦蕩。
“你說的事情我也聽別處的漁民說過,離開了這片海他們都習慣的確與我們有很大的不同。”
蓋海潮扭過頭看了一眼全身心投入地注視著自己的戀人,黝黑緊繃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對著臧小清眨巴了兩下眼睛,轉過頭毫無畏懼地迎著真無色X光一般時刻打量的目光,幾乎是毫無保留地對真無色說道。
“我覺得除了習慣上的差異以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我們與他們供奉的神靈是不一樣的。”
“我們祭祀的不是龍王也不是尋常的海神,而是祖先……”
“時間差不多了!”
臧小清忽然打斷了蓋海潮的話,一下子截斷了真無色的期待。
自從來到這個村子裏之後真無色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對這個村子了解得更深入一些,難得蓋海潮坦率地主動向他提起這最為關鍵的部分,真無色強忍住了內心的激動和狂喜,就等著蓋海潮把他最想知道的事情說出口了。沒想到還是被心思縝密的臧小清攔了下來。
愣在原地的真無色尷尬地笑了起來,他明白既然臧小清不想讓他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再繼續追問下去也隻是徒勞而已。
“是呀!你們也該走了!”
真無色自然地轉換了語氣,沒有帶出一絲心裏捶胸頓足懊惱的情緒,微笑著拍了拍蓋海潮的肩膀說道。
“咱們下次再聊!”
蓋海潮打心眼裏不覺得剛才的話有什麼不妥,但是自己又實在沒有辦法拒絕臧小清的提醒,兩難之下心中不禁生出許多對真無色這個莫名地吸引他想要多說些什麼男人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