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不為想起今天看到的唐燐的表現,打斷了李一觀問道。
“難道你早就懷疑唐燐了嗎?”
李一觀很想這麼說,但是他知道真實原因並不是這樣的。
“也不是……”
李一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出真實的原因。畢竟眼下已經不是可以隱瞞這種事情的時候了。當然,李渺催促他的那記老拳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椒聊陪爺爺回老家探親之前交代我找個人測試一下追蹤器的效果。但是正巧許組長也度假去了,我也不知道該找誰來測試。然後……”
大貨車司機似乎也感受到了李渺不停地散發出的焦躁的情緒,識相地讓開了前方的道路。李渺猛踩了一腳油門,隻不過幾秒就把那輛大貨車摔在了後麵,勉強隻能看到車燈了。
“然後我就想到了唐燐!”
“平日裏他對咱們隊的態度不算太好,他這個人呢,怎麼說呢……”
“他就是個混蛋!”
李渺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那種習慣輕易貶損別人的好人,所以就替他說出了心中所想。
李一觀沒有反駁,點了點頭繼續說了起來。
“而且他總是自己一個人行動,就連他對路的隊員都不知道他的行蹤。”
“追蹤器放在他身上,不僅能測試性能還能暗地裏整蠱一下唐隊長順便又能知道他的隱秘行蹤,利好實在太多,我一時沒忍住就趁他去衛生間的空當把追蹤器塞進了他皮衣的夾層裏。”
“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處!”
李一觀攤開手掌做出了個無可奈何的苦笑表情,算是結束了他的解釋。
專心於駕駛的李渺完全沒有反應,她閃了兩下遠光提醒了一下前麵的車輛然後便超了過去。
李一觀回頭又看了看吳不為,正好與欲言又止地他的視線對在了一起。
吳不為坐正了身子,搭在李渺的座椅靠背上靠近了李一觀。
“你那個追蹤器……”
吳不為眨巴了兩下眼皮,接著不好意思地說道。
“如果好用的話在我身上也放一個吧!”
“啊?啊!好,好……”
李一觀完全沒有猜到吳不為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恍惚之間一連說了好幾個“好”。
李渺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難得地露出苦相的吳不為,他臉上有些恐懼有些擔憂,但唯獨就是沒有尷尬。
“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吧……”
也沒有人問吳不為緣由,他便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我一直都有些害怕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吳不為說著擰了擰鼻子,猛地抽吸了兩口車廂裏幹燥冰涼的空氣,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害得李一觀以為是自己新換的香水出了問題,低頭抻起領子聞了起來。
“再加上我和真無色也走得不遠呀!”
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放大了音量,像是在反擊李渺似的幼稚地強調“不遠”那兩個字。
“為什麼之前就沒把我也算上呢?”
吳不為瞪著不算大的眼睛,抖擻了精神看著李一觀問道。
李一觀送來了被抻得有些變了形狀的衣領,沒有絲毫慌亂地把之前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果你想要的話,之後我也可以在你身上裝一個。”
“之前我們是想就算是被雷劈也很難有第二次,更何況像你經曆的那種極端倒黴的事情,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很難再發生一次了。”
“可是……”
吳不為對李一觀的說法似乎有些不太滿意,掙紮著還要向前與他理論,然後就被李渺甩過來的一包紙巾打回了自己的座位裏。
“就到這吧!”
她不容置疑地斬斷了話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一個小時了,”李渺看了一眼顯示屏上的時間,對李一觀吩咐道,“看看唐燐現在到哪了!”
李一觀扭轉了身子,麵對車前筆直的公路坐好,打開了隨身帶來的那台野外使用的電腦。
這本該是椒聊的工作,他操作起來還是有些費力。鼓弄了好一陣兒,李一觀這才運行了椒聊專門為了處理追蹤器信號才寫的程序,不過十幾秒鍾就有了答案。
“他們現在正在東南方向的高速公路上,”李一觀一邊比對著手機裏的地圖一邊說道,“以我們的速度再有兩個小時……”
李渺突然踩了一腳油門,車速又快了不少。
“再有一個多小時吧,”李一觀本能地抓住了車門上的把手,點點頭肯定的說道,“就能到了!”
“他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吳不為挪動屁股做到了李一觀身後,越過他的肩膀盯著手機上的地圖問道。
“不知道!”
李一觀的回答很簡單,但他還是習慣性地給出了更為複雜的猜測。
“接下來如果他們可能向南走,也可能挑頭向北到海邊過海到東北去。”
“如果他們不走南向也不選北向,就這麼一直走下去的話……”
李一觀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預感,他快速地滑動著手機裏的地圖,結果那個預感裏的地點突然沒有預兆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奇怪!”
“怎麼了?”
吳不為好奇地搶先問道。
“怎麼了?”
弟弟突然地沉默也引來了李渺的好奇,她跟在吳不為後麵也問了一句。
“沒什麼!”
李一觀擺了擺手繼續說道。
“也可能隻是我想多了!”
“隻不過如果他們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的話,最終的目的地就是無色學長度假的那個城市了。”
“奇怪呀奇怪!真是巧合!”
橙色的SUV飛快地駛出了來不及碎散的雲層的籠罩,月光終於複歸了大地。
李渺看著眼前越發清楚的世界,喃喃地說道。
“真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