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七扭八拐走過了孤傲地狹促著視線似乎在故意引人迷失的小道,真無色勉強跟隨著前麵三人的影子終於找到了滕正道的家。

這是一套敞亮小院的前門,朱漆斑駁的木門上簡單地掛著兩個麵目猙獰的銜環的獸首。真無色好奇地握住門環輕輕地敲擊了兩下,難得地回憶起了兒時把弄真一觀大門上的銅環的樂趣。

隻不過……

“還是太輕了!”

真無色刻意隻用自己才能夠聽清楚的

音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接著便順著前麵的人留下的門縫閃身走進了院子裏。

院落不大,繞過影壁牆之後一眼就能看全。

房子都是老舊的,但妥善修補的痕跡似乎為這百年的老宅注入了繼續堅挺下去的信心。

地上的青磚屋頂的金瓦全都是新的,連帶著架好了遮陽網的金魚水缸還有橫貫院落的葡萄架子,一同給這個老舊的院子增加了不少的活力。

真無色一眼就看到了葡萄架子下麵的石桌和石墩,心裏正暗暗發愁如果坐在這裏聊天,如火的驕陽會怎麼折磨自己的時候,滕椒聊適時地從正房門裏探出頭來呼喚了一聲真無色。

真無色在滕椒聊的指引下踉蹌地跨過花盆,推開竹簾,走進了布置得更加簡單的正房。

房間裏空調的涼意激得真無色的毛孔瞬間收縮,忍不住抖了個機靈。

“給了多少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真無色還沒來得及適應屋內柔和得多了的光線,就被滕正道嚴肅卻略顯尖銳的嗓音來了個下馬威。

他合上了眼皮,揉捏了兩下之後趕緊睜開,尋著聲音的出處,目光終於準確地落在了正麵朝南方坐在靠牆擺設的紅木圈椅中的滕正道身上。

滕正道的目光猶如火把一般,燃燒著七十多年未曾熄滅過的堅韌不拔厭惡屈服的“火光”。真無色渾身包裹著空調吹出的冷氣,卻依然能夠模糊地感覺到滕正道的目光加於自己身上所產生的熱切的激勵。他這才明白為什麼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能夠驚動自己的大師兄,繼而將自己也卷進他的困擾裏的原因了。

因為這個老人,就像別人評論自己的時候常說的那樣——似乎有些不一樣!

腦中飛快地分析著眼前的局麵和接下來可能的發展的真無色,沒有忘記滕正道的問題,收拾了一下情緒之後,馬上回答道。

“三十!”

真無色的話似乎並沒有打動滕正道,於是忍不住主動出擊似地反問道。

“還湊合嗎?”

真無色這草率的發問惹得剛剛端起李一觀小心翼翼送上來的茶杯的滕正道搖頭發笑,指尖的力道一泄,茶杯便“當啷”一聲掉落在了桌麵上。

本就戰戰兢兢端正地坐在滕正道身邊隨時準備著伺候長輩的李一觀被這突然的變動驚得瞬間彈射著站了起來。如果不是從裏屋裏端出洗好的水果的滕椒聊看不下去將他拉到了一邊角落裏坐下的話,李一觀恐怕還在真無色與滕正道淩空交鋒的視線裏獨自淩亂著。

“勉強!”

說出話之後合閉上的嘴唇旁邊浮現出的笑容在剛剛抹去額胡茬的臉上強行地耕出深深的溝壑,滕正道突然用讓真無色感到不解的慈祥表情溫和地繼續說道。

“新手上路,應該給點小費。”

“這才厚道!”

這一老一小兩個人之間古怪而且沒有緣由的對話絲毫沒有引起滕椒聊的興趣,她調皮地走到她的爺爺的身前,不由分說地往他手裏塞進了一個不斷地從損傷的缺口裏滲出蜜汁的桃子。在滿意地討得了自己的爺爺故作厭嫌笑著做出的轟趕手勢之後,滕椒聊蹦跳著又衝到了真無色的身邊,笑嘻嘻地在他的懷裏懟進了一個與剛才那顆截然不同堅硬得如同拳頭的延伸一般容易讓產生錯覺的桃子。在真無色隱約的呻吟聲裏,滕椒聊默默地退回到李一觀的身邊,繼續拍打蹂躪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