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姓東方,真的,我看過她的身份證。名字叫有福。”
“東方有福?”
真無色詫異地看著李一觀問道。
“那是誰?”
姓“東方”的小姑娘從滕椒聊緊緊的臂彎裏探出頭來同樣好奇地問道。
“你呀!你不是叫做`東方有福`嗎?”
李一觀絲毫沒有意識到沒有人會給一個女孩子起這種名字的現實,繼續滿臉天真地說道。
“我叫有狐,東方有狐!”
小姑娘終於從滕椒聊的擁抱裏解脫了出來,她大聲地略顯無奈地對著李一觀和真無色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真無色看著眼前這個難得讓自己放下戒備的小姑娘,悠悠然地背誦出一句詩來。
“難怪……”
“難怪你這麼有趣!”
記錯了幫助了自己一個月的員工的名字這件事給李一觀的打擊是非常大的,以至於整個下午他都封閉起自己,深深地進行著檢討。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送回自己那許久沒有回過的家的,他也不知道花店是如何在一眨眼的功夫裏就恢複到了真無色走之前的整潔和井井有條的,他更不知道滕椒聊是怎麼把萎靡的自己收拾幹淨放在床上的。
他隻知道,回過神的時候,月亮已經爬上來了,就掛在他的床頭那塊小小的玻璃窗的角落裏。
他從久違了的鬆軟床墊上撐起身子,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真無色正在廚房裏忙活著,滕椒聊和東方有狐坐在電視機旁邊的沙發裏正開心地聊著什麼。
李一觀覺得自己依然在做夢,但是他還是開心地笑出了聲來。
如果這也是夢的話,這一定就是最好最好的美夢了。
如果不是猛地撞到的小腳趾提醒自己,他可能還不願意承認這是現實。
飯桌上無色學長和滕椒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對於這過去的三個月隻字不提。
李一觀也不想多問,他終歸會理解他們的,他也總能相信他們的。對於這一點,他十分確信自己是幸福的。
話題漸漸地轉向了有狐姑娘。
“你的名字出自詩經《有狐》一篇,對嗎?”真無色微笑著問道。
有狐點了點頭。
“我母親也是這麼對我說的。”
說完她稍稍仰起脖頸,邊回憶邊背誦起來。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這像首是戀人間的詩呀!”
滕椒聊一邊熟練地沏茶一邊插話道。
“算是吧!”
“不過我老家那裏對於狐狸什麼的還是很崇信的,所以也可能隻是長輩們喜歡狐狸才給我起這麼個名字吧!”
“是什麼樣的狐狸呢?有沒有那種特別大特別紅的狐狸?”
李一觀想起夢裏的場景急切地追問道。
“老家山上的廟裏的確供奉著狐仙,但具體是什麼樣子的狐狸我就不清楚了。”
有狐搖了搖頭抱歉似地笑了一下。
“你怎麼了,李一觀?”
滕椒聊放下了端來的茶盤,走近摸了摸李一觀的額頭擔心地問道。
“是呀,從見到你就感覺你有點心神不寧,到底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