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樓下的線路也麻煩您了。”呂無心說著讓出了身後的路。那個吳記者知趣地從無色身邊走下了樓梯。
呂無心轉身出門,從茶案上抱起花束,又走了進來。
他隨意地把“曼珠沙華”塞進了地上的這些老人手裏,不與其中任何一個人做多餘的接觸,也不理會他們嗓音嘶啞的咒罵。
無色無能為力地退到了樓梯口,看著呂無心分發完花束默默地退了出來。
“會不會諷刺過頭了呢,呂先生?”無色沒有看呂無心,邊走下樓梯邊略帶戲謔地問道。
“諷刺不夠用力的話,不是我浪費了您辛苦種出來的這些花嗎?”呂無心跟著無色走下了樓梯。
一樓大廳裏,正對著樓梯的方向也已經架起了攝像機,那個吳記者正在旁邊擺弄線纜。
老道士還是沒有動靜,仿佛身邊發生的事情與他都沒有關係。
“我一直覺得我們兩個其實很像。”呂無心漫無目的地在大廳裏走來走去,隨意地說著。
“是嗎?我剛認識你,不算很了解。但是,我可能不會像你這麼隨性,把工作扔在一邊,跑到這僻靜的道觀裏,還捎帶著綁架了一幫老頭老太太。你說不是嗎,呂秘書長?”無色還是像開玩笑一樣地回應著。
“這話就不對了,”呂無心走到了攝像機旁邊查看,反駁道,“我今天碰巧放假,所以就回家了。而那幾位碰巧今天都沒什麼正事,就被我請回來做客了。”
“啊,對了!忘了跟你介紹,這裏也就是‘真武觀’,是我的家。”
“這位,”呂無心指向那個老道士說,“是我的師父,長明道長。”
“我說過我們很像,無色先生。並不隻有你一個人是被道士撫養長大的。”
“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道號無心。因為被人遺棄在呂祖神像下麵,所以姓呂。”呂無心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你算幸運的了,我是因為師父打賭輸了才被起了這麼個名字。”
“哈哈,這些不重要,不重要!”呂無心擺了擺手打斷了這個話題。
“關鍵是,我覺得您是不多見的能夠理解我的人。”
“畢竟,我們的成長環境都差不多。而論智慧,想必您也不會遜色於我。不然,您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從韓五福那詐出那麼多信息。”
果然,呂無心和韓五福是有關係的,無色得到了確認。
“所以,“呂無心回過頭讚賞一樣地看了看無色,”我相信您是能夠理解我對於宗教的厭惡和絕望的!”
“不是嗎?”呂無心在耐心地觀察無色的反應。
雖然竭力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但無色還是我表現出了明顯的觸動。
他最害怕呂無心這麼說,雖然他多年來一直在心裏竭力否認,但卻怎麼也淡化不了自己對宗教的不信任和時有的厭惡。
呂無心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他扶了扶眼鏡,又轉向了被他與無色之間的談話弄得發了呆的吳不為。
“吳記者,可以了嗎?”雖然很客氣,但明顯是威脅。
“可以了!可以了!”倒黴的吳不為插好最後一根線纜,接通了電源。
“好的!現在,會場裏的各位就都能看到我們了。”
“那麼!確認一下之後,我們就開始最後的儀式吧,真無色先生。”
說完,呂無心拿起電話撥通了李渺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