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之中,還是男人的聲音喚醒了她,他淡淡的說:“丈母娘的反應比我預料之中要平靜的多。”
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蘇牡柔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
子衿舔了舔下唇,遲疑的問:“那我媽有沒有說些什麼?”
席琛如實反映:“沒說什麼就進病房了。”
沒說什麼……
其實子衿有些時候也是猜不透蘇牡柔在想些什麼,席琛的身份遲早會被她知道,隻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如今事已至此,眼下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了。
她已經有預感,沒過多久,蘇牡柔便會打電話過來了。
女人一直沉默著,這頭,席琛突兀的問道:“我的身份,給你們帶來很大的壓力嗎?”
話落,子衿一頓,知道他又在亂想了,連忙搖頭:“怎麼會,習慣就好。”
末了,生怕男人不信,連忙補充多一句:“真的,有人罩著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席琛聽見她的話,笑了一笑,逗她:“席太太,你的嘴真甜。”
原本略顯嚴肅的氣氛被他這一句話撩的有些燥熱。
畫風變得太快了,子衿一愣,反應過來,還算淡定。
她特別特別矜持嬌羞的回了一句:“謝謝。”
與席先生待久了,不僅智商開了掛,臉皮也是日漸增長。
謝謝兩個字剛落音,男人難得一頓,爾後悶笑了兩聲。
他答曰:“孺子可教也。”
之後,兩人和平常一樣,聊了下對方的近況,難得的閑暇時間,誰都沒有提起不相關的人物以及話題。
比方說,楊文蘭想見她的事情,又比方說,宋嬌陽死前遺留的信件。
掛了電話,子衿坐在大樹底下晃神許久。
還是顧子默親自過來逮人,她才慢慢吞吞的收起手機,繼續全身心投入工作。
而這一頭,席琛剛掛斷電話,嘴角的弧度還未消散,抬眸就見到從病房出來的蘇牡柔。
她的手裏拿著水果,看樣子應該是要去洗水果。
但是席琛知道,她是來找他的。
果不然,蘇牡柔關上門後,下一秒直接朝他的方向走來了。
有點小麻煩了。
席琛這麼想著,已經不緊不慢的收起手機,很快,蘇牡柔便站在了他的麵前。
他扯唇:“媽。”
蘇牡柔一怔,勉強撐住臉色,她語氣不善,開口便問:“小衿知道你的身份嗎?”
嗯了一聲,他點頭,並未多解釋。
知道女兒已經知道了席琛的身份後,蘇牡柔的臉色是更加的難看了,“你接近小衿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她向來是有話直說,不喜歡拐彎抹角。
麵對她的質疑,席琛雙手滑入褲袋,他淺笑:“為何會這麼想?”
為何?
他是真不明白呢還是裝不明白呢?
蘇牡柔蹙眉:“明人不說暗話,你也無需藏著掖著了,其實打從一開始,你願意借錢給我們就懷揣有目的對不對?”
席琛細細的咀嚼著她這一句話,隨後笑了笑,點頭:“是這樣的沒錯。”
見麵前的女人臉色刷的一下蒼白了幾許,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圖謀不軌圖的也是小衿而已,不知道媽所指的目的是什麼?”
男人的聲音很是平靜,可是細聽,裏麵又似乎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傳入蘇牡柔的耳畔,隻剩渾身泛寒。
她怔怔的看著他,“你……”
他知道的,他什麼都知道。
席琛靠前了一步,眼底深處並沒有犀利的劍光存在,但是蘇牡柔就是沒由的覺得壓迫。
她步伐玄虛的倒退了一步,就聽見男人的聲音再一次幽幽的傳了過來:“難不成,媽是指十四年前那起綁架案?”
話落,她的瞳仁,劇烈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