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默感覺胸腔有怒火在不停的翻騰,他極力壓下,深吸了一口氣,才沉聲質問:“你和席琛結婚了?”
聞言,子衿明顯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聽見她親口承認,顧子默呼吸一沉,當即跟頭炸毛的獅子一樣憤怒:“宋子衿你什麼眼光,找誰不好找了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過日子!你是嫌命太長了是嗎?”
男人的聲音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子衿懵了懵,雲裏霧裏的問:“你和席教授認識嗎?”
“不要告訴我,你連他是誰都沒弄清楚就嫁給了他?”
天知道顧子默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克製住自己不掐死她,這個世上,除了顧惜西,也隻有宋子衿這個死女人能讓他分分鍾方寸大亂,咬牙切齒。
不明白他為何有如此大的反應,子衿蹙眉,平淡的告訴他:“他是誰我並不在意。”
她和席琛之間的婚姻本來就隻是一場交易,在這兩年裏,她配合他演戲,兩年後,互不相幹。
至於他是誰,子衿承認自己好奇過,但這些時日的相處中,她也漸漸明白一個道理,知道的越多,日後就越難脫身。
顧子默卻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和顧惜西一樣,愛到已經不在乎對方是誰,愛到哪怕那是片地獄也奮不顧身。
塵封的記憶猶如洪水在腦海四處衝決泛濫,那些明明已經模糊不堪的畫麵不知為何變得十分清晰。
一幕又一幕,奮力的侵蝕著他的心髒。
不多會兒,他的眼底,就被一片濃黑的陰鬱覆蓋。
顧子默緊緊的捏著子衿的肩膀,目光和語氣一樣,森冷,凝重。
他說:“宋子衿,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世界你愛上誰都可以,就是獨獨不可以愛上席琛。你不了解他,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他是沒有心的,這輩子你都別指望他會愛上任何一個人!”
子衿在看到他眼底溢滿的恨意時,整個人驀地一震。
“你……”
“願不願意相信是你的事,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說完,顧子默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背影竟然有些落寞。
子衿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的顧子默,她靠在牆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著剛剛他說的那番話。
他說席琛是魔鬼。
他還說席琛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
印象中,席琛雖然性格淡漠,寡言少語,但待人都彬彬有禮,對她更是各種貼心,盡力做好丈夫的職責。
顧子默他,是不是對他有些誤會?
……
回到病房,蘇牡柔的情緒明顯穩定了不少。
她看到子衿回來,也沒有責備她為什麼瞞著宋城的事。
兩人圍在宋城的床沿靜靜的坐著,過了一會兒,蘇牡柔才忍不住哽咽的說:“我早上看到新聞的時候就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下了如此狠手……你說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上天要這樣懲罰我。”
子衿聽著,眼窩有些酸疼,安慰她:“媽,醫生說了隻要小城醒來就沒事了,您要好好保重身體,他每天都盼著您出院給他煮他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呢。”
蘇牡柔擦掉淚水,點了點頭。
“凶手捉到了嗎?”
“還沒。”
“你說小城平日裏也沒跟人結仇……”後麵的話,蘇牡柔歎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子衿麵色凝重。
這次的事件對方明顯就是衝著宋城的命來的,而且還是和宋嬌陽認識的人,到底是誰,想要宋城的命,又不惜犧牲宋嬌陽?
這樣做,他又有什麼好處?
她正失神,蘇牡柔突然問了一句:“對了,宋城的手術費和住院費,你從哪兒借來的?”
子衿剛反應過來,有幾秒慌張:“啊……就、就是找席教授借的啊。”
又是他。
蘇牡柔的表情變的有些嚴肅:“子衿,你跟媽說,你和他是不是在交往?”
“沒有。”
“別騙我了,你們如果不是在交往,他和你又不是很熟,怎麼可能會借這麼多錢給你。”
“媽……”子衿舔了舔唇瓣,心一橫,坦言:“我沒和他交往,我已經和他結婚了。”
耳蝸轟鳴,蘇牡柔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震驚:“你說什麼?”
子衿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又重複了一遍:“媽,我跟席琛,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