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痛的撫了撫額角,脫口而出,“真是個大麻煩啊,從子時撐到寅時呢。”
我嘴上雖然這樣嘟囔著,腳步卻一刻不敢停歇,我把沾衣喚到了我房裏。
從書案上取下一包幾乎沒有顏色的藥粉,均勻的撒在門前的路上和床畔。
接著又往懷裏塞了幾包東西,喂了沾衣和那青衣男子一人一顆藥丸。
沾衣乖乖的吃了,青衣男子的唇在觸及我的手指的時候身子有一絲僵硬,似乎不怎麼開心。
我沒有理他,吹熄了燭火,抱劍上了床。
我們三個緊挨著坐著,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這個床有點擠。
沾衣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而我和青衣男子的身子都像緊繃的弦,一刻不敢鬆懈。
過了一會,門外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音。
還沒等我們做什麼反應,一群黑衣人破門而入。
我望著那被踹的粉碎的門,心疼的說,“你們就不能有創意一點麼?那門可是我花銀子買的~!”
黑衣人的身形頓了頓,青衣男子臉上滑過一絲古怪的表情,看我的目光變得探究了起來。
“少廢話,今日你們都要死在這。”為首的黑衣人一揮手,他身後的黑衣人就如潮水般的湧了上來。
“1,2,3”我掰著手指,懶洋洋的數起數來。
隻見我數到三的時候,屋內所有的黑衣人突然都應聲倒地,渾身動彈不得。
“哇,沾衣,新藥研製成功了噎~!”我握著沾衣的手,語氣難掩興奮。
沾衣無奈的笑了笑,我隱約看到青衣男子的眉頭惡狠狠的抽搐了下。
我低低的笑了聲,開始閉目調息起來,下一撥要來的人,絕不會這麼簡單上當了。
果然,沒多大的功夫,又一幫黑衣人奪門而入。
揮刀就要往床上砍去。
我躍起身子,踢飛了幾個近身的黑衣人,輕展衣袖,一股奇異的花香頓時彌漫室內。
於是,又一群人倒下了,寂無聲,亦淺用過的。
我不知道這樣苦撐了多久,身上那幾包積攢多日的藥粉竟然全都用光了。
地上越躺越多的黑衣人,已經蓋了兩層了,而下一次,我卻隻能肉搏了。
毫無預警的,數支利箭透過窗紙,向床上射了過來。
隱隱見窗外點點的火光。
我用劍去擋著,一把扯起沾衣,衝出了屋子,黑衣男子雖然身負重傷,卻還是強撐著跟了出來。
清冷月光下,一個麵目猙獰的白衣男子笑得如同地獄的鬼魅,他用劍指著我,“滄縣,倒真的是藏龍臥虎呢。”
那聲音,就像斷了線的木偶,支離破碎,嘶啞刺耳。
我護住身後的沾衣和青衣男子,溫溫的笑著,“最近擾人好夢的烏鴉也是越來越多了呢。”
白衣男子勃然大怒,揮劍就向我砍來,我一個利落的回身,與他纏鬥了起來。
他招招狠厲,劍法精妙。其實從一開始過招,我就知道自己絕對贏不了眼前這個人。
我一邊要與他周旋,一邊還要護著沾衣和青衣男子不被黑衣人所傷。
漸漸的有些體力不支了起來。
我望著東方漸漸泛出魚肚白的天空,唇畔滑過一絲苦笑,我,能活過今夜麼?
幾十招之後,我已經漸漸露出破綻,被那一劍刺中了腹部,血汩汩的流了下來。
緊接著,一把劍,就貼在了我的咽喉,“丫頭,十年之後或許你能贏得了我,可我現在就要殺了你。”
我眸中平靜無波,望著白衣人,卻對身後的沾衣說,“瀟瀟總是這麼倒黴呢,這次還連累了沾衣。”
“小姐。。。”沾衣此時早已泣不成聲。
“瀟瀟。。。。。你是衛瀟瀟。”那青衣男子身子劇烈的顫動起來,咳出一大口鮮血。
“死前還這麼多廢話!”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不耐,一劍便向我胸口刺來。
正在這時,青衣男子卻一把推開我身後的沾衣,護在我身前,用後背硬生生的為我接下了這一劍。
血色,殷紅,刺目,我猝不及防。
我怔在原地,抱著那溫熱的身體,不知如何反應。
耳畔卻傳來他滿足的低喃,“衛瀟瀟,我真傻,現在才發現是你,知道麼?我曾發過誓,若是再相見,就是命運讓我們一世糾纏了。”
青衣男子的話音剛落,突然無數的利箭向這裏射來。
我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卻見倒了滿地的黑衣人。
一隊風塵仆仆的侍衛跪在我們麵前,領頭的那個說,“屬下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我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可是這些人應該是來救青衣男子的吧。我精神一放鬆,小腹又劇烈的疼痛了起來。
長劍落地,就這樣和青衣男子,雙雙暈倒在地上,用擁抱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