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樣,一縷清麗的陽光從遙遠的太陽上照射下來,穿過了時間與空間的距離,照在了這大地上,照在了一個人閉著的眼皮上,仿佛在笑她:“嘿,懶蟲,該起床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仿佛被人打攪了清夢,有一絲不悅,翻了個身,把臉縮到陰影裏,皺著的眉毛才舒展開來,接著便再次沉沉睡去。
“吱---吱---!”
屋外的知了不甘寂寞的叫了起來,如白日的鬧鍾。
“啊...”
她翻了翻身子,向外看了看,清麗的臉龐上有幾縷秀發滑落,弄得臉上好癢。
似乎有幾分不耐,她挽了挽淩亂的青絲,左手撐起身子,眯著眼睛,往窗外看去。
此時已是正午。
“好臭...”
她喃喃自語,可愛的小鼻子皺了皺。
“每天都是這樣,啊......”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拿起一件紫色輕紗,往身上一披,緩步走出門外。
門外的陽光耀眼,猛的照射開來,似乎是怪罪她為何沒有早起一般。
她手搭涼棚,往日頭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抻了個懶腰。
接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卻忽然臉色一變,“啊!好惡心。”鼻間充斥的臭味讓她不由得再次皺了皺眉頭,一早的美好心情就這樣煙消雲散。
搖了搖頭,她沒有去管,而是緩步而行,走到了百十來米外的另一間屋子裏。
“有人在嗎?”她問。
半晌,無人回答。
她站在門外,向著門內淺淺鞠了一躬,道:“我要進來咯!”
陽光灑在空曠的院子裏,給深夜變得冰涼的大理石地麵帶來一絲暖意。
不等人回答,似乎是習慣了這一種無視,她緩緩推開門扉,慢慢的走到了院子裏。
“李婆婆,今天是要來你家借點兒東西,打擾了啊。”她小心翼翼,似乎是不想吵醒沉睡的老人。
院子裏靜靜地,無人作答。
她等了一陣,似乎是習慣了無人搭理,於是緩步走到雞舍,打開了門。
“謔!”她揮了揮手,驅散了麵前的煙塵,家畜糞便的腥臭讓她有些反感。
一陣冷風吹過,將雞舍內的髒空氣吹走了不少。
她眯著眼,一彎腰,鑽了進去。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手裏攥著一隻雞,瘦骨嶙峋的,脖子不自然的扭著,已然是死了。
“李婆婆,我走了。”她再鞠一躬,向著無人應答的屋子,“謝謝你的雞。”
剛剛出門,她又將身子探了回來,俏皮道:“會還你的啦,婆婆再見。”
說著,人影一閃,她消失於門外。
正午的陽光本該是炙熱無比,但是此刻,她沒由來的感受到一陣陰冷,不知是她這一身長衫是否過於輕薄,她看了一眼日頭,似乎是嗔它為何不熱一些,左手拿著那隻雞,雙手抱胸,似乎暖和了不少。
回屋子的路上,她路過獵戶的家裏,又去裏麵畢恭畢敬的借了一把殺豬刀,說是要回去殺雞用。
也不知道,這隻雞如果在天有靈,會不會被她再氣死一遍。
“丫都已經殺我一遍了。”那隻雞也許會這麼想,“犯得著拿這麼大的殺豬刀再殺我一遍嗎?”
又走了一會兒,嘴裏多出了一根棒糖。
她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吹過了一陣冷風,這一切安靜得可怕,而她卻沒有一絲恐懼,仿佛早已習慣。
她皺了皺眉,“呸”的一聲將棒糖吐到了地上,“不好吃!”
她忽然發起狠來,將掉在地上的棒糖踩了個細碎。
她緊了緊領子,覺得溫度似乎更冷了一些。
抬起頭,天上的大火球仿佛沒有一絲變化,和一個時辰前一模一樣,她有點兒不明所以,瞪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想看看這日頭是不是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往下麵灑冷光,不然這麼毒的日頭,自己怎麼可能會覺得冷?
這種孩子氣的行為,讓她的眼睛一陣發青,她趕緊閉眼,低頭向四周望去,眼中的一個碩大青點隨著她的目光移動,移動到旁邊的房子、板車以及自己手中的死雞上。
“哈哈!”
她一時間覺得頗為好玩兒,左看看又看看,不由得拍手大笑。
“哈哈!你這隻大青雞。”她舉起手中的雞笑了笑,又將它抱在懷裏,“先吃點兒東西吧,下午還有的忙嘞。”好像爭得某人的同意之後,她點了點頭,一步一蹦,徑直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幾乎所有家的大門都是大開著,裏麵死氣沉沉,也不見家裏有什麼人,偶爾有一隻大黃狗,看見她路過,有氣無力的叫一聲。
“給你!”
她扯下一隻雞腿,也不管鮮血灑了一身,就這麼扔了過去。
大黃狗雙眼一亮,猛地騰空而起,一口叼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不一會兒就全部吃了進去。
她哈哈大笑,仿佛開心至極。
風拖著她的影子愈走愈遠。
她回到家,仿佛忽然間不餓了,看了看身上的雞血,皺了皺眉頭,道了句:“淘氣!”
說罷轉身在櫃子裏拿出一件外套。
是一件粗布衣服。
她端詳了一陣,櫃子裏的這件衣服似乎有一些不合身,而且這濃重的山野氣息也不適合她這種白淨的人。
想了一陣,似乎實在是沒什麼選擇,她搖了搖頭,將衣裳往身上一披。
衣服一穿到身上,她那仿佛仙子一般的氣息便被遮了個嚴嚴實實,遠遠看去,雖然麵容依然清麗,但是這身上的氣質,那就短了不止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