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沒!”我答。
“那你顧忌什麼?”他問,唇角浮上一絲令人不晚察覺的嘲笑。
“我,我以後還要嫁人!”忙亂間,隻好扯了這個很合乎時代風尚的理由。畢竟在世人眼裏,我還是個沒出閣的大姑娘,若是就這樣住在這裏,時間長了可就說不清了。
清譽呀!
我的話一出口,胤禟就斜著眼睛飛來一把淩厲的眼刀,把我訂在那裏動彈不得。
“我若是不打算讓你嫁人了呢?”他冷冷地問。
啊?“不,不嫁人,那九爺養我一輩子?”我的嘴巴又要塞下雞蛋了。
他卻目光微亮,唇角浮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有何不可?”聲音懶懶的,似乎我們倆說的是最平常的話。
我震驚,我無語。
“怎麼,你還怕爺養不起你?”
“爺真的要養我?養我很貴的!”我享受慣了,而且,這一世,我不想隻窩在府裏。上一世沒完成的夙願,這一世,我想完成。
“怎麼個貴法?”他挑起眉,很有興致地看我。
“嗯,我要吃好、穿好、玩好、樂好!夏天去雪山納涼、冬天在南方玩水,春天在江南賞花,秋天在山野圍獵;我還想踏足大清所有的山山水水,西南的雪域高原、東北的白山黑水、極南端的雷州淺灣;哦,我還要吃西域吐魯番的葡萄、哈密的瓜果、滇南的小吃和……”我獅子大開口,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
胤禟看著我,開始是挑眉諷笑,似是看穿了我的故意。後來卻漸漸不笑了,他目光深幽,微眯的眼中儲滿情緒。
我被他的目光震懾了,那裏麵的是,是濃濃的愛意?看到他這樣的目光恍同隔世。前世我是桃兒時,他常這樣看著我。
我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他卻輕輕說道:“逃兒,讓爺陪你一項一項來,最終走遍你所說的每一個地方,可好?”
“唔,好!”想也沒想,我答。是他的目光太誘人了麼?
他笑了起來,笑得得意,似奸計得逞般,壞壞的。
我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又被他盅惑了。每次他一對我放電,我便經不住誘惑,思路總是被他帶著跑。
我似乎是來說搬出暢綠軒的事的,怎麼卻扯到了以後?
“呃,我是說,九爺,那現在我可以搬出暢綠軒麼?”我後知後覺地補救。
“不行!”他答得很幹脆。
我一愣,大聲道:“你真不想我嫁人了呀?”
這麼敗壞我的聲譽!雖然我不在乎這個,也沒想去嫁給別人,可陸敏逃在別人眼裏還是個大姑娘不是?在這個時代的觀念裏,大姑娘的名聲最重要不是?他,他這樣,難道真的是想把我收進他的後院?那他愛上現在的逃兒?不愛以前的桃兒了?
“你現在還想著嫁給別人麼?”胤禟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冷,眼中也隱隱透出怒意。“在你那天被我剝光了,扔到浴桶裏去以後?你的名聲早就不在了,除了嫁給我,你沒別的出路。”他的話一針見血,也很冷酷。
“你,真的要娶我?”我突然有些怯怯的。他若真的娶了我,是會一心一意地愛我,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桃兒便傷感一番,或是幹脆把我當成桃兒的替身,寵我卻不愛我?
“也不一定!”他喝了口茶杯裏的水,淡淡地道。
這算什麼回答?我怒了。先是不讓我嫁人,卻又說自己也未必娶我!那他要占著茅坑不拉屎?請原諒我的粗魯,阿門!實在是被他氣懵了。(空空:你一氣懵就把自己比茅坑?出門別說認識我!桃兒:還不是你這個當娘的教的!九九:(懶懶地斜睨)爺覺得這個比喻很有趣!嘿,別扔,桃兒,你手裏拿的那個是漢代的,爺花了不少銀子的……
(咣嗆嗆的碎裂聲)PS:桃兒不很黃,但有時很暴力。)
“不要用殺人的眼神看著爺!”他看了我的樣子,突然愉快地笑了起來。
這人,變臉兒比翻他那厚厚的帳本還快!
“想用眼神殺人,逃兒起碼要修練個幾百年,等成了精再說!”他還嫌氣我不夠似的補了一句。
我泄氣地收回眼神,卻又聽他道:“娶你?讓我想想,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你那麼想嫁給爺!”
“想嫁?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九狐狸總是那麼自我感覺良好?
“那我剛才說不一定娶你時,你放那麼毒的眼刀幹嘛?”
我,有嗎?我無辜的大眼睛怯怯地問。
你,沒有嗎?他肯定的眼神理直氣壯地反問。
唔,又是我的錯!欲哭無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