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暖雪。”即墨暖雪看都不看他一眼,新奇的看著花朵,嘟著小嘴說了一句。
宸月微微驚了一下,想不到,竟然是她。站在一旁,靜默的打量著即墨暖雪,竟是如此活潑的小姑娘,她還以為,會是個陰鬱或是太規矩的人。正打量的出神,卻不想即墨暖雪不知為何,竟落入了池中。這天寒地凍的,池水定是涼的徹骨。宸月想都不想,將狐裘的披風扔到一旁,跳入池中,將即墨暖雪救上岸。還好救得及時,即墨暖雪並沒有喝上幾口冰冷的水,也沒有驚動到宮裏的人。拿過剛剛丟在地上的狐裘,披在她嬌小的身上,宸月顧不得自己也是一身濕淋淋的樣子,抱著她就要將她送回坤寧宮。可是,沒走幾步,即墨暖雪卻道:“壞人,別帶我回去。如果回去了,皇額娘就不會再讓我一個人出來了。”虛弱的話語,帶著幾分哀求。
宸月眉頭緊皺,臉上不帶一絲笑意,道:“你已經濕透了。若是不趕緊換身衣服,便會受風寒的。”
“我們去假山後,那裏有個地方,可以擋風,又不會被人發現。好不好?”即墨暖雪大大的眼睛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緊緊地攥著宸月濕透的衣襟,央求道,“壞人,去假山後麵吧!”
宸月不忍她這副樣子,心下一軟,便按她說的,去了假山後,找到了那處僻靜的地方。果然是不會受風,可是,這一身濕透的衣服又該怎麼辦呢?宸月的眉頭皺到了一起,看著懷裏已經冷的瑟瑟發抖的暖雪,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立刻把她送回去。
“我們…上次,上次我在這裏落下了個火折子,應該還在的。你,看看那個夾縫裏,有沒有。”暖雪整個身子沒入宸月的懷裏,本就嬌嫩的聲音,越發的虛弱,細嫩微胖的手指虛弱的指了一下對麵的一道石牆。
宸月聽了,忙將她放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在石頭縫裏摸了半天,這才找到了火折子。拿著火折子,環顧四周,卻找不到幹柴,也是,這是宮裏,素來要幹淨,怎麼會有幹柴呢?當下便後悔聽即墨暖雪的話。便要對她說回去,卻發現,即墨暖雪臉色紅彤彤的蜷成一團。心下暗道不好,忙摸了摸額頭,果然…
抱起她,快步向坤寧宮走去,一路不住的咒罵自己怎麼如此粗心。一路寒風不停的吹著,宸月有些暈眩,眼前的景物有些不真實,看來,他也受了風寒。可是,他不能倒下。懷裏的可人兒手無力的攥著他的衣襟,嘴裏還念叨著幾句淩亂的話語“壞人,你說話不算話。”、“壞人,其實,你剛剛不笑的樣子,比笑好看多了。”、“壞人,好冷啊。”
宸月抱著即墨暖雪還未走到坤寧宮,便倒了下去。在昏迷前,他隱約看見,不遠處,有兩個並不陌生的身影,往這邊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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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月病了一天一夜,病好後,便隨他的父王回了蕃地。即墨暖雪醒來,則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在即墨暖雪的記憶裏,隻有那朵花和要折花的壞人,卻不記得後來的更多,看來是燒糊塗了吧!
她大病初愈,便活蹦亂跳的拽著夜煜軒和夜亦墨去禦花園,打算讓他們看那朵花時,那花,已經沒了,隻剩下光禿禿的一枝莖在寒風中飄搖。她當即便想到了折花的壞人——宸月。
回蕃地的路說長不長,但是,這一路,宸月似乎變了。他會偶爾看著手中已經凋謝的花發呆,本來溫潤儒雅的模樣,也不知道怎麼,變得冷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