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皇宮的步輦便到了內閣學士府前。淑大人本以為宮裏發生廢黜皇後的事情,此事會拖一拖,卻不想,清早步輦便來了。他自知不可多問,隻好派人立刻給君君打扮。等過了一刻,步輦已經停了許久,淑大人有些沉不住氣,便走進了臨時給君君準備的房間,剛剛著裝好的君君,見淑大人來了,正欲起身,卻因為紫凝冰說“不要耽誤時間。”隻好繼續坐著。紫凝冰看著君君,打扮起來,與香玉幾乎一樣。淑大人見了也是一愣。果然很像。隻是,她沒有香玉的靈動,更沒有她的活潑。呆立了片刻,看到一旁的張嬸,緊皺著眉頭,說道:“你,出來。”
君君有些擔憂的想要起身,紫凝冰卻再一次阻止了她,張嬸則跟了上去,隻是那眼神裏,卻分明藏著什麼。
“老爺。”張嬸恭敬的對背著手的淑大人說道。
“張念秋,老夫當初留你一命,卻想不到,今次竟然讓你還上了這一命。”淑大人背對著張嬸,看不到他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張嬸卻不答話,淑大人哼了一聲,道:“從今以後,她是你的新主子。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你不想她死的話,就好好的教她吧。”聲音有些冷然,又夾著幾分惱怒。
“是。”張嬸恭敬的話語,卻也是冷然,眼神中閃過狡黠,是勝利般的光芒。
“張念秋,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最好,還是收斂些。別以為紫凝冰什麼都不知道。她當初想得到如今這一步,她就能想到比你們更遠。最好,別成為她的敵人。”淑大人轉過身,看著張嬸,這話,卻不知道是警告還是忠告。
張嬸一愣。有些愕然,但是,她卻很快的變得恭敬了起來。“謝老爺提醒。”她也不造作的裝糊塗,卻也不承認。模棱兩可的話語,卻已經落入了淑大人的眼中。她卻未曾見到淑大人眼中閃過的東西。
紫凝冰,又怎麼會那麼聰明?也不過是一個早晚會廢棄的棋子而已。淑漢年冷然的看著張嬸,如是想著。
可是,事情真的會如他們各自預期的走下去嗎?又有誰知道呢?
“義父,讓我也去吧。”紫凝冰將君君的著裝全部打點好,卻還是放心不下。雖然知道自己跟隨,有些不合規矩。但是,想到是自己的自私將一個少女推入了深宮之中,她便多了愧疚。
淑漢年皺了皺眉,看著被喜娘扶著向前院走去的人,一旁跟著張念秋,該是無事的。“不需要了。”
“可是,義父,雖然有張嬸在一旁伺候,我還是有些擔心。昨日尊親王他們都在,怕是今日會去皇宮。雖然他們未曾見過香玉,但是,不管怎麼說,昨日的事情定然被他們知道了。萬一他們說了些什麼,君君和張嬸不知道如何對付,隻怕事情會敗露。”紫凝冰雖然覺得尊親王和宸月不是多嘴的人,但,還是不放心,畢竟這件事,若是被發現,那麼,牽連在內的,便不隻是一條命。“我想跟去有個照應,若是他們問起,也好方便瞞騙過去。”
淑漢年看著紫凝冰,少有的不肯讓步的神情,歎了口氣,道:“罷了。去吧。”說完,便負手立於庭中,背對紫凝冰。
“謝義父。”紫凝冰歡喜的道了一聲,便提起裙邊,匆匆的向前院跑去,追趕迎親的隊伍。
對於皇上納妃這種事,按理說,也隻是小事,不似封後大典,各位王爺無需去宮裏。但是,尊親王和宸月卻還是去了,他們去的原因,當然是解心中的困惑。至於雲澈,他則是因為有事才不得不去。卻不想,在進宮的隊伍中,見到了紫凝冰。
按理說,淑媛晴柔小產,夜煜軒對她疼愛有加,這個時候,是不會納妃的,但是,他竟然還是納妃了。一切照常。這件事,紫凝冰得知後,甚為疑惑,但已身處皇宮,就算疑惑,也已是無力了。隨著繁冗的禮儀結束,紫凝冰本欲陪同去凝樂閣,卻被夜煜軒叫住了。隻好與張嬸對了個眼神,看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