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天在慕少璵的臥室裏看到那個收納盒裏的東西時,她已經開始不安了。那個收納盒裏裝的全是和她有關的東西。小時候自己用巧克力的包裝紙折疊的小企鵝;寫著自己名字的筆記本,上麵有她隨意塗鴉的畫;和他一起去看畫展的門票;兩人一起玩過的跳棋;還有一條她上大學時跟著宿舍裏的同學學著織毛衣時織的一條圍脖,因為手藝不精,織的很不平整,當時送給他時,他還笑她,“這麼醜的圍巾估計也隻能送給我了。”……,裏麵的每一樣東西,她都既熟悉又陌生。

如果隻是這些,她還能安慰自己,他或許隻是因為喜歡懷舊,所以收藏了這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又都恰巧和她有關。可是,那個箱子的最下麵是一張畫,畫的是一個穿婚紗的女孩子和一個穿著新郎禮服的男孩子,那兩張麵孔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慕少璵喜歡畫畫,曾經一度想去讀建築設計的,他給她畫過很多張畫像,可是這一張她卻從來沒有看到過。

她無法形容自己內心的震驚,她從來沒想過會這樣,在她心裏一直把慕少璵當哥哥的,其實曾經有很多人好奇過她和慕少璵的關係,讀大學時她和慕少璵一起回去,家屬院裏的幾個阿姨見了,便開他倆的玩笑,“從小到大都這麼般配,少璵,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她不記得當時慕少璵是如何回答的了,但她很坦然,覺得就是玩笑而已,從未放在心上。

是的,慕少璵說的沒錯,這些天她一直在躲著他,在知道了這些後,她沒法再像以前那樣和他相處,她不知該如何麵對他,所以隻能先躲著他。她對自己說,等過了這段時間,也許就會淡忘了這件事,就當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還和從前那樣。可是,慕少璵居然就那樣說了,她沒法再躲了。

在外麵呆了很長一段時間邵易才開車回家。趙潤桐的車停在樓下,他應該是已經回來了。

“去哪兒了?筱薇打過兩次電話問你回沒回來呢?”他有些著急地問。

她怕慕少璵打電話過來,索性關了手機。

“天有點熱,我開車在海邊兜了一圈。”段筱薇的這個電話恐怕也是受人所托吧,“手機可能沒電了。”

趙潤桐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小易,你有心事卻不想和我說,為什麼?以前不是這樣的?”

邵易想,是啊,以前針尖大小的事情自己都會和他說,可是,現在……

“潤桐,你有心事都會和我說嗎?”她幽幽地問。

趙潤桐被她問得一愣,沉吟了一下,“小易,有些時候我不想帶給你太多的困擾,而且我覺得男人是應該為自己所愛的人遮風擋雨的。”

他說得很認真,邵易心裏一熱,“潤桐,我沒什麼,隻是心裏有點困惑,過幾天想明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