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聲月韻:[甲](吉協)接,[黠]絕。[霅](直頰)月。[闔](胡頰)嶪,[洽]接。[鴨](乙頰)節。
以上可見鹹攝一二等韻(坎萏纜濫暗一等韻,餘為二等韻)與三四等韻的葉韻關係,並可見-m韻尾與-n韻尾的混淆情況。其中“言(元)涎(仙)、畎(銑)、電甸(霰)弁宴賤(線)獻(願)”並-n尾(另外,葉讀字“翰諫晏亂”亦是),它們與“炎(鹽)嫌(添)、檢險斂(琰)儼(儼)、豔灩槧(豔)釅(釅)”同在一組葉韻群裏。入聲也是如此,“甲霅鴨”狎韻字,“洽”洽韻字,“闔”盍韻字,均在葉讀之列,而“接(葉)協頰(帖)嶪(業)”與-t韻尾“絕月節”同葉。從中也可見嚴/業與鹽添/葉帖是合用的。
凡韻字很少,一般很難入詩韻。雖然如此,但仍然有四個字見於《韻補》葉韻中。這些字都夾雜在元韻唇音字的葉讀係列中。如:
去聲霰韻:[汜](孚絢)豔。[飯](皮變)麵,[犯]豔。
入聲月韻:[髮](方月)設屑,[發]末(音篾),[法]脅。[伐](房月)節哲,[罰]裔(入聲)席,[乏]業。
“汜”梵韻,“犯”《廣韻》範韻防毀切,吳棫時可能濁上變去。“法乏”並入聲乏韻字,它們並夾雜在月韻唇音葉讀係列中。
由此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凡韻唇音字的變化與山攝元韻唇音字的變化同步平行。
鹹攝嚴凡二韻的音讀變化在後來的《韻會》中表現無遺。例如嚴韻的字母韻與鹽添的字母韻相同,都是“篏”字母韻,凡韻與覃談字母韻同,都是“甘”字。上去入三聲也都是如此,對應非常整齊。《切韻指掌圖》鹽嚴凡都列在三等韻的位置上,鹽韻有時也列在四等位置上,雖然看不出凡韻唇音字的讀音變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凡韻牙喉音與鹽嚴二韻的讀音已經沒有區別,三等四等之間此時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隻是一個音節的位置符號,一個很明顯的地方就是去聲牙音一欄,三等位置是“驗”,《廣韻》在琰韻,《集韻》移置在釅韻,而四等位置則是“釅”字。《四聲等子》鹽嚴凡三韻排列也是如此,實際上我們很難看出鹽嚴凡之間及鹽添之間的界限了。
也由此可知,《中原音韻》寒山部元韻唇音與凡韻字同係列(陽平:煩繁膰礬蠜帆樊凡,去聲:飯販畈範泛範犯),入聲“乏伐筏罰”在家麻部(入聲作平聲),決不是一朝一夕語音變化的結果。
再來看《集韻》的安排。
《集韻》不僅將嚴儼釅業的韻次作了改變,而且在其內部也作了一些小韻的移並工作。改變韻次的理由是嚴與鹽添音近同用,凡與銜鹹音近合韻。
1.《集韻》對嚴鹽上去二聲韻部字的移並處理
《廣韻》上聲儼韻隻有三個小韻:儼魚掩切,欽丘廣切,垵於廣切,而《集韻》則增加到六個小韻,其中貶悲檢切,拈章貶切,險希垵切,都是增加的小韻。這些增加的小韻均來自琰韻,且反切下字檢為琰韻。《集韻》牙喉音儼琰二韻實際上已互用,儼魚檢切,儉巨險切,即如此。又按《類篇》,此數字的反切注音也是如此,如儼魚檢切,垵倚廣切,險虛檢切又希掩切。這似乎可以說明,《集韻》時代儼琰二韻已經合並。《廣韻》儼魚掩切,已開儼琰合並之兆。有人認為“掩”為“垵”字之訛,恐非如此,因為“垵”又音在敢韻,烏敢切,當選用“掩”字為好。盡管宋跋本《王韻》廣紐作虞垵反,但現存所有的《廣韻》刊本“儼”均作魚掩切,《廣韻》修撰者肯定有審音上的考慮。還有一個重要的旁證材料就是《禮部韻略》上聲廣韻廣小韻魚掩切。不僅是《廣韻》,在項跋本《王韻》中,上聲廣韻(儼韻)的收字情況就如同《集韻》,除了有廣魚儉反,欦丘廣反等小韻外,尚有險希廣反,儉巨險反,檢居儼反,奄應險反,貶彼檢反等幾個小韻,而這些小韻宋跋本《王韻》均在琰韻。由此看來,閉口韻上聲儼琰合並問題至少在中唐以後就已經發生。
去聲方麵,《廣韻》釅韻隻有四個小韻:釅魚欠切,脅許欠切,欽丘釅切,亡劍切,而《集韻》則增加到十三個,並以“驗”做韻目字,諸如窆陂驗切,黏女驗切,斂力驗切,欠去劍切,巨欠切,劍居欠切,獫力劍切,僉七劍切,式劍切,都是新增加的小韻。它們或來自豔韻,或來自梵韻,其中欠去劍切和劍居欠切兩個小韻來自梵韻,其他則來自豔韻。此外,梵韻中還將俺於劍切小韻移入豔韻,改為於贍切;又將釅韻中的唇音字菱亡劍切移入梵韻而改成亡梵切,這樣梵韻隻剩下了三個小韻:梵扶泛切,泛孚梵切,亡梵切,全都是唇音字。又按項跋本《王韻》,也隻有“梵”“泛”兩個小韻,後一個小韻字該書未見收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