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分心!”克羅格低喝道,“七局會處理那些東西的。”
“嗯。”江晗收回了踏出的足尖,雖然如此,但他脖子上依然有憤怒的青筋攀爬著。
“克羅格先生,血族真是讓我驚訝,想不到竟然可以吞噬他人的記憶,這個結界。。。。。。。唉,其實我曾經也嚐試過,隻不過記憶這種東西,太龐大,太曖昧,要想從裏麵提煉出有用的信息,難啊!”犀魔搖了搖頭,看上去有些懊惱,“您別看我們是妖,其實每個人都有些把柄,如果能掌握這些的話,管理那幫廢物也會省力很多吧。”
“您都是四階了,還怕管不住手底下那幫人麼。”克羅格沒有告訴他真相,隻是隨意敷衍,但犀魔並沒有發作,同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難啊,手段太血腥了會被眾人疏遠,溫柔點的話,那幫家夥又是不知進退,整天給我鬧事。”
“嗬嗬,您也是夠難的。”
已經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槍聲了,遠處的車隊正被妖怪驅趕著,朝這邊駛來。
江晗打量著犀魔,心裏也在暗自沉思,犀魔此刻的從容不迫,究竟是勝券在握,還是另有隱情?
“鄉下的陽光不錯吧,克羅格先生?”
“嗯,不錯不錯。”克羅格笑著回答道,隻是那赤紅的瞳孔,在驕陽炙烤下,似乎黯淡了些許色澤。
血族畢竟是夜行生物,雖然經過漫長的演化,但基本的生理特征還殘存在他們體內。夏季正午的陽光,縱是克羅格都感覺難受。
隻是犀魔有必要用陽光削減對手的實力麼?此時的陽光還不算最強,難道他是在等待?難道他也沒把握戰勝麼?
亦或是,他想更盡興地玩弄獵物?
不知不覺,江晗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眼前的對手似乎就是一個無解的謎團,對犀魔的思考誕生出無數完全相反的答案,衝撞自己的心智,動搖自己的堅定。
江晗的變化自然逃不過克羅格的眼睛,眼見好友稍顯失態,克羅格在心裏也是暗歎了口氣,隻是他又能說什麼呢?無論如何,三階的他敢站在四階的犀魔麵前,本身就是一種勇敢。
畢竟兩人境遇不同,退一萬步講,身為血族的克羅格,犀魔是殺不了他的,而則江晗背負的太多了,他被普通人的世界和這個世界夾在中間,孤身對抗著尋常人難以想象的矛盾,今天要是失敗了,他克羅格大不了多花些力氣再生就行了,而江晗。。。。。。上百個鄉親,五個同學,他的女友都會因他而死,這份重擔,即使是到了最深的地獄也會放不下吧。
耳邊的槍聲越來越近,還伴隨著驚恐的呼喊和無力的怒罵,他們曾拚命逃離的地方,現在又回來了。
犀魔淩空站在湖麵上,瞥見那被黑暗渲染的景色,嘴角的弧線愈發放肆。其實無論是江晗的寂焚爪還是克羅格的冰箭,都是結結實實地打中了他,隻不過依靠身上這件暗藏的寶物——黃蟒玉鱗袍卸去大部分力道,才得以從容講話。
肋骨那邊還在隱隱作痛,他當然記得,就是那個懷有龍族血脈的小子打的,力道剛猛無鑄,開山捭石,有那麼一瞬,他曾忘卻了雙方的實力差距,隻想一心跪倒在這氣勢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