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依令行事,而她卻仍站在那裏雙手環臂低頭顫抖。
忍耐,忍耐……
“蹲下!說你呢!”
一個不耐煩的搶匪衝她揮揮槍;中年婦女趕緊伸手將她拉的貼近地麵。
“混蛋,竟敢報警!”
悄悄按動求援按鈕的出納被三個匪徒中靠他較近的一個用槍托擊中頭部,重重的倒在地上;醉心的色彩彌漫地板。
她輕嗅挑動著每一根神經的甜膩,露出心曠神怡的笑容;不可抑製的慣性使她站起身,就像喝醉酒似的僅剩本能。
慘叫聲喚醒她,這才發現自己腳下踩著一個匪徒胸前的槍傷;另外兩個匪徒也無法動彈,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她看看右手,是那個匪徒的槍;再看看左手是幾顆子彈滿是血跡,同樣的顏色使它們和她的手指融為一體。
已知1:三人受傷。兩人四肢中彈,一人傷勢嚴重;
已知2:傷勢嚴重的該人在她腳下,身上有數處槍傷;
已知3:看上去不像內訌;
已知4:槍在她手裏;
推論1:她開的槍。
又因為:子彈也在她手裏,而且她的手上和子彈上有大量血跡;
推論2:在她手指的幫助下,子彈脫離他的身體。
結論: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對不起——啊,這個,那個——我先告辭。”
丟下失去攻擊力的匪徒某人衝出銀行逃之夭夭。
幸好出人命之前我就反應過來,不然……
但是,強行克製自己的嗜好令她身體中的血液瘋狂的嘶叫;這種續狀待發卻扯斷弓弦的感覺真是苦不堪言!
不可以,不能讓半年的辛苦前功盡棄……
“怎麼了冰兒,發生什麼事?”細心的父親疑惑的詢問。
“沒事。”她躲進自己的寢室,合上門。
夜,躺在床上的她凝望窗外似乎在召喚獸性的黑暗。
是的,距離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五年零六個月;也就是說她整整五年零六個月沒有殺人。
當時被冰柱擊中而損傷脊髓,成為植物人躺在床上整整五年。
身體無法動彈的階段藍冰忍耐種種尷尬一直假寐,直至行動力恢複的時候她趁醫生不備溜走,偷偷攜父母潛逃澳洲隱居。
她清楚感覺到血的香甜,壓抑衝動試圖改變慣用暴力的習慣,過正常人的生活。才剛剛渡過六個月而已,今天她又……
什麼也沒發生,睡覺,睡覺!
一頭綿羊,兩頭綿羊,三頭羊……九顆頭,十顆頭……,喂,喂,這裏的‘頭’是指——1旁白3。
不對,不對!快把今天的事情忘掉!
但是——如同吸食罌粟的迷人滋味令她興奮的每一根汗毛都在顫抖。
好辛苦,好辛苦……
仿佛閉上眼熟悉的快感就會布滿每一寸皮膚,滲透到每一顆細胞裏!
“停止,停止!”
感覺到精神失控,她隻能利用喊叫來平息靈魂的抽痛。
“冰兒!?冰兒!”
睡在隔壁的母親闖開門衝進來,將她抱進懷裏。,可憐的老爸正和老媽鬧分居,現睡在書房
脆弱的氣管暴露在她的唇旁。
“不要過來!”
她從未意識到在這個世界的自己如此渴血,已經到即將喪失理智的地步!驚恐交加的她試圖推開她反被抱著更緊,想飲血的衝動被擁抱帶來的異樣溫情壓製下來,失控的情緒終於被母愛平息。她抬起頭淚如泉湧,有生以來頭次在她麵前露出最脆弱的一麵。
“好痛苦!媽,好痛苦!”
“沒關係,沒關係了;媽媽在這裏,安心的睡吧。”
啊,可以安心的睡……令我想起一隻溫暖的手……
“哎呀呀!這個人不是——哦嗬嗬,逮到大便宜;賣給我的寶貝弟弟能賺多少錢?”欣賞著銀行錄像上重播的影像,一個女人嘴角勾起貪婪的弧度。
“算了,這次不收費。欠你的命算是還了一條,藍冰。”
藍冰睡得很好,第二天照常上班;卻不知道自己的異常使得家中鬧翻天,以至於引來不該來的人。
“一定是戀愛了。”老媽鄭重其事的下結論。
“不可能,除了工作,你見過冰兒和陌生男人接觸?”
“女人的直覺不會錯。真是太好了,因為給冰兒來信的都是學校的女學生,我還以為會因為咱們兩個經常吵架而對結婚產生厭倦心理,準備向同性發展——看來現在不用擔心……”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一定不是;就算是我也不會同意!哼,竟然害我的乖女兒哭!”
“她也不說告訴媽一聲,這孩子真是的……”陷入自己幻想的母親絲毫沒聽見父親的抗議。
“究竟是誰?以冰兒的性格,喜歡也隻是悶著,為吸引別人的注意捉弄人——哼哼!臭小子,一定是你!有了女朋友還敢勾引我女兒,看我不收拾你!冰兒以前單位的電話呢?”
“在抽屜裏。會是什麼樣的男孩子讓她動心呢……?”依舊自我陶醉中。,
悉尼機場,咖啡廳。
褐栗色短發的青年放下聖經,拿起手邊的錄像帶,露出一抹苦笑。
半年了,他沒有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卻對‘她’的下落一無所知。一開始以為是遭受仇家綁架;後來發現根本沒有人知曉,而她消失的毫無痕跡,這才確定唯一的可能性——她醒了。
既然醒來,為什麼要逃走?難道她不知道這五年來自己等的多麼苦?難道她不曉得自己的心惶然若失?
每一天守在她身旁,給她講述‘死神’給罪人的懲罰;每一天握著她的手,期待上帝給與他一個奇跡……
她卻走了;偷走他的心以後毫無依戀的溜走。
就像每一次堅決地背對自己,強支撐著受傷的身體卻不屑回頭看上一眼。
如果不是從財迷姐姐那裏高價收購的錄像帶,你就準備逃避我一輩子嗎?
可不愧是她,毫無任何線索可循,隻知道證人中的一個說與她在市中心相遇。
人海茫茫該如何找起?在沒有驚動她之前找到談何容易!
“萊娜你要相信我,我和那個血腥暴力的殺人狂毫無糾葛!”
斜對桌上一男一女的談話引起他的注意。
“聽說,有的女孩會欺負自己喜歡的人;而且喜歡的程度越深,欺負的就越厲害。”
“萊娜……”
“如果不是我接的伯父的電話,恐怕連作為你的‘好朋友’的我都被蒙在鼓裏。”
“我真的對那個變態沒興趣!”
“不要這樣說,人家影可是對你有興趣哦……不然伯父為什麼不找別人?”
“你們都誤會了!想想看,被那個巫婆看上的肯定長相古怪奇特,不堪入目;看上那種男人婆的一定也是變態+三級的家夥;你再看看我——英俊瀟灑,聰慧正經;怎麼可能和她來電?如果沒有把握我怎麼會拉上你跑這麼遠來找她證實?”
說著克裏斯還擺出一個性感的POSE。萊娜雖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卻也似乎被說服。
“打擾一下可以嗎?請問,你們是去拜訪冰兒嗎?”
兩人先是被對方俊秀容顏和莊重氣質弄得一愣,隨後又因‘冰兒’這一昵稱造成皮膚的大陸板塊移動,擠出名叫‘雞皮疙瘩’的島嶼;最後才僵硬的點點頭。
“您是……?”
“啊,這個嘛——我大概就是這位先生剛才所說不堪入目且變態三級的家夥。”
這是悉尼的一所高中學校,她的辦公室裏。來到澳洲考取執照後,她一直偽裝成溫文爾雅,受同事、學生的信賴,被稱為‘陽光男孩’的‘男’老師,這是為掩護身份。但是工作這麼久卻沒人發現,而且女學生寄來的情書卻屢日劇增。嗚嗚,好傷自尊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