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白蓮花的芬茵(2 / 2)

這個季節大夏的蜀中一帶正在經曆強降雨,大量的雨水彙集到河流裏,從小支流到主流,最後經由蜀中的主河道夔江注入北海。每逢這個時節,北海的海平麵甚至都會因為這個而有所上升。

捷拉因此很失落:“怎麼辦啊?這個樣子要怎麼離開這個島呢?”

幾番思量之下楚昆陽還是想到了辦法,他用“青鋒”砍下了一棵足有兩抱粗的大樹,準備削出一隻獨木舟來。這個島上的樹木木質堅硬密度很小,極為適合來製造船隻,要是把它們全砍下來,那些木材足可以製造一隻大型艦隊。

“話說你為什麼要到這裏來?”捷拉蹲在那隻快要成型的獨木舟船頭,有點百無聊賴的味道。

楚昆陽埋頭苦削著一支長木棍,想把它做成一隻槳,海麵上的潮水太大了,沒電動力裝置隻怕不可能回到洛安。他完全沒想到過這個問題,捷拉剛才問的時候他沒想好怎麼回答,就依舊保持了沉默,努力去把那支槳削的像樣子一點。

“你來這裏幹什麼?”捷拉以為他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

楚昆陽從木屑間抬起頭來,有點猶豫的回答:“你聽說過一隻叫‘猙獰’的異獸麼?”

“知道,它就誕生在這個島上。”捷拉的回答很肯定:“無條尾巴的一隻豹子,皮毛是紅色的。”

“你知道‘猙獰’?”楚昆陽吃了一驚,“猙獰”的存在在大夏高層也是個秘密,捷拉竟然清晰的描繪除了它的特征,這說明她確實見過這隻異獸。

“告訴我全部。”楚昆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快幹快幹,別偷懶。”捷拉踢著自己的小腿:“光用耳朵聽就可以了。”

楚昆陽隻好又埋下頭去削那支船槳。

“這個叫‘猙獰’的豹子是戈拉蒙養的,從我記事起他養過這隻豹子,不過在十年以前就逃出了這個島。”

“逃出去的?”楚昆陽敏銳的抓住了關鍵。

“是啊。”捷拉歪著腦袋,“十年以前,島上升起了血紅色的月亮,那隻豹子發狂似的對著它狂吠,後來它掙脫了戈拉蒙拴住它的鎖鏈,向著島的外圍狂奔,似乎有什麼東西使它恐懼。再然後,這裏的人們就變成了那些不人不鬼的瘋子,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們也隻是沉默而已。”

“這裏的正常人就隻有你和那個戈拉蒙?”楚昆陽把那支削好的船槳放下。

“應該吧。”捷拉算是承認了,“那你呢?你的過去是怎麼樣的呢?”

“我的過去?”楚昆陽一愣:“你問這個幹什麼?”

“可是我不是要嫁給你了麼?總得知道要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吧?”

楚昆陽沉默了一小會,“你不會感興趣的,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過去的我為了殺人而生,現在的我為了殺人而活,我是一柄劍,我的價值就是殺人。”

“殺什麼人?”捷拉不依不饒,“為什麼要殺他們?”

“我哥哥是大夏的皇帝,我是大夏的軍隊元帥。他讓我殺什麼人我就殺什麼人,不需要理由,也不管是什麼人。”

“聽起來我要嫁的是一個隻會殺人的瘋子啊。”捷拉若有所思。

“你可以後悔,我依舊會帶你去洛安。”楚昆陽的聲音還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感情波動。

“不不不。”捷拉擺手:“我在想,你能為了你哥哥殺人,要是我嫁給了你,有人想傷害我,你也會為了我殺了他們麼?”

楚昆陽又是一愣,他本以為捷拉聽到了他的話會很害怕放棄那個嫁給他的荒謬想法。為嫁給一個隻會殺人的瘋子的話正常的女孩都不會願意,但捷拉竟然願意,就像有人願意陪著你一起走向深淵。

“會的。”他輕聲說:“想要傷害我們的都得死!”

“這麼說來我也不算虧。”捷拉視察著這隻船的情況,“快快,我們把它推下水,我們去洛安!”

楚昆陽看著這個女孩高興的在船身跳上跳下,搞不懂為什麼她一天到晚總是這麼開心。由於常年居住在黑暗的環境下,她的皮膚在太陽下白得耀眼,她的長發跳動,其間隱約散發著白蓮花的芬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