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難道歸根結底:他想的隻是能夠正大光明地回歸和家,得到和家的接納和承認;而不是,要毀了和家?
嶽映天眼底的種種光影,和仲全都收入眼中。
他便微笑:“你可以恨我妻子,你可以不相信我,你甚至可以防備我兒子……可是我還是要對你說:孩子,這世上能幫你的人,隻有我。”
“隻要你肯,我便幫你解除了眼下的困難。”
嶽映天渾身充滿了掙紮:“條件呢?你一定還有交換條件的,是不是!”
否則,和仲怎麼會突然找上門來,突然給他這麼有You惑力的魚餌!
和仲卻依舊還是搖頭:“沒有條件。孩子,自家人,不談交換。”
嶽映天再度怔住,深深盯著和仲的眼睛。
一夜淺睡,辛歡早早醒來便去看母親。
昨晚她與和鬱到家完,還發生了門口的那麼檔子事兒,她怕麵上帶出來,便沒直接去見母親。隻說困了,要回房睡覺。
到早晨,一切已能完美掩飾,即便麵對母親,也應當不會泄露出什麼來了才是。
卻見母親麵色有些不好。
辛歡忙問是怎麼了,林寧隻說是這兩天忙著家裏過年的事兒,有些疲憊,外加受了些風寒。不當事的。
辛歡知道逃避不過,昨晚門上的消息怕是已經被母親知道了,便主動跟母親解釋:“媽,昨晚上德叔他們是不是說我跟和鬱的笑話兒了?媽您別往心裏去,他一向跟我沒大沒小的,在外頭總說管我叫小姨的話,太過沒麵子,所以喊我名字了。”
林寧勉力笑了笑,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可是母親越是這樣,辛歡心下反倒越是沒底。她期期艾艾地猶豫了大半晌,還是捱進白振軒的東書房去。
卻見白振軒麵色也有些差,呆坐在書案後,手裏舉著毛筆,卻遲遲忘了落墨。
滿桌子上都鋪著灑金的大紅紙,原是裏裏外外、親裏親戚的都等著白振軒的墨寶,給寫福字、寫春聯呢!
德叔在旁伺候著,也是神情木木的。
辛歡心下便是一沉。
她便悄然推了推德叔,說:“您也別這麼站著了,交給我吧。您該去忙什麼就去忙,我來幫先生。”
德叔便也點頭離去。
白振軒這才回神,就著辛歡幫展開的紙,落筆去寫。可是寫了幾個卻都不甚滿意,都給揉了。
辛歡垂首也麻木地給磨墨:“老白,你有事兒,說唄。”
白振軒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可是看眼前的模樣,定然是亂了心。
白振軒不說話,目光卻落到她麵上來。
辛歡心底便咯噔一聲,越發落實了猜疑:既然小龜都到白家來過年了,難道她還能真的寄希望於小龜真的隻是來純過年?
辛歡便努力一笑:“……是不是,我跟和鬱的事,你也知道了?”
白振軒擱下了毛筆。
辛歡便手也跟著抖起來。果然是這樣,果然!
她隻抬眼望白振軒的眼睛:“你恨我麼?”
白振軒深深凝望辛歡:“歡歡,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既然你當年親手將你媽媽交給我,那你為什麼還是一步一步讓局麵走到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