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金針菇當然要涼拌啊！”
小龜皺眉：“我說正經的。”
辛歡扭頭過來沒心沒肺地樂，樂夠了不滿地瞪他，“姐的辦法多著！不去找嘉和，你以為姐就沒法子了？我告訴你，姐是千手觀音，手段千變萬化，隨便捏出來一個，都能解決了！”
小龜隻能歎氣。她就這脾氣，打死也不嘴軟。
“你還不信？”
辛歡縱然醉了，卻還是聽懂了小龜那一聲歎息，她醉笑著仰起頭，望著車子頂棚：“我告訴你，我一定不會去找嘉和的。如果你再敢在我眼前提起，我就一根一根拔光了你的頭發，讓你腦袋徹底變龜頭！”
她又說髒話……
小龜卻笑不起來：“到底怎麼做？”
辛歡嘰嘰咕咕地樂，“你過來，姐悄悄兒告訴你。”
她提著小龜的耳朵，傾身過去耳語，身子因為醉意，一個側歪，好懸整個身子都趴到小龜身上去：“……姐跟他們群P！要麼就彼此都爽著，要不然老子一把火把船給燒了，老子跟他們手拉手一起葬身火海！”
小龜聽了便一驚：“你這是玩火！”
“你怕了？”辛歡咯咯醉笑，“你要是怕了，就趕緊滾蛋！姐不用你幫忙就是，姐自己，自己搞定！”
小龜一咬牙：“我怎麼會怕！我早說過，我既然說要跟著你，那就算刀山火海，我小龜也陪著你一起闖！”
“好兄弟。”辛歡大笑，伸手攬住小龜肩頭。
夜風無聲，窗外燈影寂寞流金。小龜啟車的刹那，冷不丁側首望向窗外。
隻覺仿佛有個煙頭，火紅一點，倏忽閃過。
就映著那煙頭的微光，小龜看見剛剛的牆角暗處，隱約站著一個人，目光如刀割向他這邊。可是這樣認真看過去，卻空空蕩蕩。
小龜眉尖微蹙。但願隻是看錯了。
睜開眼
原來是掉進了山洞裏。隔著石頭縫能看見外頭的碧幽幽的水麵。
辛歡揉了揉後腦，還有點疼。
身邊軟軟的。她扭頭望去，驚得一叫：“你是誰？”
緊挨著她，躺著一個小男生。穿靛藍色的牛仔襯衫，下頭是筆挺的白色褲子，腳上是藍麵白底的小休閑鞋……穿戴這樣周正的小孩兒，卻也跟她一樣狼狽，身上卷了不少枯枝敗葉，臉上蹭得灰一塊綠一塊。
隻是他盡管狼狽，一條胳膊卻還墊在她背後，幫她隔開嶙峋的山石。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辛歡揉著還有點疼的後腦，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被她一推一喊，小男生也醒過來，睜開眼睛看她無恙，這才放心地笑：“你沒事，太好了。”
“你誰呀？”辛歡叉著腰，點著他問。
“我叫和鬱。”他坐起來，好脾氣地回答他，“白振軒是我外公，我媽媽是他的女兒白書怡。我外公叫我來陪你。”
“和什麼魚？”辛歡歪著腦袋。
“不是魚，是鬱。”和鬱托起她小手，在掌心劃下這個字。辛歡便拍掌大笑：“啊，是這個鬱！我知道這是抑鬱症的鬱！你這麼屁大點兒，就得了抑鬱症麼？”
媽媽不舒服去看醫生，醫生給媽媽開藥，說媽媽有點“抑鬱”，她便認得這個字了。
和鬱便笑：“是那個字，卻不是做那個講。”
他說著耐心地在她掌心寫：“……‘有’是用手持肉，合起來的意思就是富裕之鄉。所以鬱的本義是財富集中，凝聚。”
“鬱的憂愁的含義，也是由財富太多了引起旁人嫉妒才引申而來的。”
辛歡瞪大眼睛：“就連抑鬱，都是因為太有錢了。媽呀，這名字也太得瑟了吧！”
和鬱恬靜而笑。和家作為金融世家，外人都稱和家為“財閥”，父親為他取名“鬱”不算僭越。
“那你叫什麼名字？”和鬱也歪著頭問辛歡：“我知道你是辛叔叔的女兒。”
辛歡哼了一聲：“你叫我爸爸辛叔叔，我卻叫你外公白伯伯……真是，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