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八位的意見是一樣的嗎?”羅伊掃視著他們。
在剛才,當羅伊正要點兵繼續進攻下一個城市時,林海城的三位統領把他攔了下來。
三人攔下羅伊的理由是城主極有可能叛變。
凱瑞公國的每一個城主,即使不是領主的親信,他們的家人也都在領主所呆的那個要塞裏,被變相軟禁著。別人可以沒有異心,但他們,為了家人,一定會想法設法弄死羅伊一行,然後,投誠的眾統領們也會遭到牽連。
沒有人想死,既然已經投誠了,就索性把自己的立場徹底改掉。
羅伊失敗了他們還能逃到別的國家去,要是被原城主陰了他們可無處說理。一個是明處的危險,一個是暗處的威脅,哪一種更難對付,統領們自然清楚。
“對,我們都認為您該殺了他們。”一件關乎到數條人命的事情,重甲統領卻說得輕描淡寫。
“沒有別的辦法嗎?”看著那低下頭的六人,羅伊低聲問道:“例如驅逐?”麵對幾名手無寸鐵,而且已經投降了的人,他實在下不去手。
冽風帝國是一個尚武的國家,對敵人他們可以心狠手辣、無所不為,但對那些已經喪失抵抗力,沒有爪牙的狼,他們並不想趕盡殺絕。在寒冷的北國,尚武是為了更好的生存,沒有威脅的生命他們會與之保持和平。
崇尚武力,並不等於嗜殺。
“沒有保護好領主賜予的土地,他即便是回去了也得死。死在這裏,運氣好的話他的家人不會受到牽連,如果他回去了……”重甲統領的言語令羅伊不寒而顫,這塊土地上的規則他越來越討厭了。
無論是奴隸的出現還是一路上視眾生如草芥的行為,羅伊都很反感。
他雖然出生在村落,但冽風帝國在這世界上屬於大國,大國的秩序與教育再怎麼差也比戰亂中的小國強。
盯著六人,羅伊心中很為難。
“我可以死,但請你放過我這幾位兄弟,他們與領主沒有關係。”見羅伊在猶豫,身著錦服的城主“撲通”一聲跪下了。
僅三十出頭的城主眼中泛著淚光,他雙膝跪地,低頭說道:“我的死也許保護不了我的家人,但這幾位兄弟都是跟我出生入死,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與公國領主沒有關係,我死!求你放了他們!”說到最後,城主猛地把頭磕在了地上。
“大哥!”
“阿奇爾!”
“兄弟!”
“……”
五人都熟悉這個國家的規則,沒有出言阻止。
他們恨自己,恨自己沒有力量,敵人就在眼前,自己卻無能為力,連出生入死的兄弟都保護不了;他們恨羅伊,恨羅伊出現在這,這國家有那麼多城市,羅伊卻偏選中了他們所呆的這座。
心中如火般燃燒著,眼眶中,眼淚早已形成,但五人卻強忍著不讓其湧出。
“你們走吧,去界河以西。”阿齊爾的行為觸動了羅伊,伸手拿出一袋北國金幣後,他接著道:“這是路費。以後,做傭兵吧……”
沒有多說什麼,為首的刺客默默地拿起了錢袋,帶著四人轉身離去。
轉身時,那刺客的衣肩上,幾滴淚水飄落而至,但誰也沒看到。
沒有告別,五人平靜的走掉了。
語言,在某些時候是多餘的。
心中謹記……足矣。
默默的看著五人離去,羅伊拿出了自己的長劍,丟給阿齊爾後,道:“用這個……自己了結吧。”
“不行!大人,如果他這樣死了,可能救不了他的家人。”重甲統領急道,“交給我吧。我會把他在國民麵前處死,然後宣布他是因為抵抗您才獲刑的。這樣做,他家人活下來的機會會比較大。”
頑抗後因公殉職,確實比簡單的死亡更能獲得同情。
聞言,羅伊點了點頭,收回長劍後,眾人離去。城主府前,隻剩下重甲統領和阿齊爾。
“謝謝……”人群散去,阿齊爾的悲傷終於爆發,兩行熱淚止不住的流出。
“不恨我就夠了。你身上沒有傷,還不夠慘,不夠真。”言下之意,做戲得做全套。
……
當阿齊爾和重甲統領在城主府旁交流時,羅伊一行正在查看城內的城防結界。
一個玄奧的魔紋法陣呈現在眾人麵前,石塊是普通岩石,法陣由宛如一體的特製魔核組成,紋路透明,散發著淡淡的霞光。
魔核由魔鑄工藝加工而成,法陣卻是由魔紋技術搭建成。
城防結界,比魔法卷軸那種單純的魔紋科技要複雜太多,由魔鑄科技加魔紋科技融合製造的物品,屬於魔能科技體係。
而眾人麵前的這個近七十平米的魔法陣,正是魔能科技的代表作——元素護盾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