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北堂傲男兒家的尊貴啊——

北堂傲不禁心裏一聲幽怨不已的悠悠長歎了一句,柳金蟾先時耍流氓最愛掛在嘴邊,調戲他的話:“我人已如春江水,化了、化了,回不去了!”

這心裏才歎出一語吧,北堂傲腦內驟然間就浮現出當年柳金蟾順勢將他壓在院內竹床上,暗暗抬手往他內裳順去,忽然俯首在他耳畔,故意送氣道:

“好像……熟透了呢?”

“呀——”——

當年那羞得恨不得即刻尋個地縫的心內低呼,隨著記憶的浮現,瞬間越過時空,將那會子羞不自禁的“哀嚎”夥同身子的熱辣辣的反應,投射在此刻的北堂傲身上。

可憐的北堂傲,自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人一刹那就在有點傻眼的楚月鴻眼前,紅成一根地地道道的霜凍大胭脂蘿卜!

這這這……一把年紀了,居然當著人平白想起那等羞煞死人的事——

北堂傲覺得自己真是沒臉活了。

但……

北堂傲也不敢動。

可憐他隻能在楚月鴻瞪大的眸子下,努力佯裝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模樣,頂著一張好似冒著蒸騰熱氣,摸著都燙手的大紅臉,硬生生地奮力挺直腰背端坐如鍾,好似如臨大敵——

他也不想這樣的,可……可他腦子是清醒了,但身子啊,火辣辣得滾燙著,似乎,還停在那年那日那午後的竹床上,宛若被蛛絲纏住了的獵物——

直挺挺地動不得,也挪不得,就怕一不小心……

二十五歲的老臉,十八歲的身子,北堂傲真想人前大哭一場:這要讓對麵的二姐夫看出什麼來,他以後……以後不要出門見人了!

北堂傲欲哭不能,欲笑又不得,就連大氣都不敢喘深,怕突然讓人浮想聯翩出什麼不該想的事兒來。

北堂傲這叫一個如坐針氈,度秒如年,這越想拋開那突然浮現的纏綿之事吧,偏偏身體就跟他做對似的,熱浪退了,餘下的那酥酥麻麻糾纏之意,愣是宛若萬蟻過境般,看似爬得飛快,但就是半日都看不見過去。

北堂傲對這突來記憶毫無招架之力吧,對麵的楚月鴻也被北堂傲這突如其來的滿麵潮紅,驚得兩眼冒圈圈:

他……他他他……他剛才記得,記得自己說了很多男人讀書不幸的事兒,可可可……他說那麼多,是要四妹夫覺得自己會婚姻不幸啊?

這這這……對麵的人……倒怎麼突然&突然就像個新婚初經房事的羞嗒嗒小相公了?

難道,他楚月鴻,剛在無意間有說到什麼……什麼攸關男女合房,男人不要縮手縮腳的話?

楚月鴻一直嘴成“喔”型地呆呆看著北堂傲那臉上尚未退去的春潮,滿眼睛的問號搭著圈圈,不解自己這明明是在努力喚起對麵男人的危機感,但怎麼乍一看,倒像在和閨中密友,說男人們羞答答的私房悄悄話?

可……他剛才的話題他記得好清楚,他說得是那改嫁的薛紅當年養在石家的兒子,昨兒被狼叼了啊?這……這四妹夫,總不能把山上的野狼,聽成了四丫頭那隻色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