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麵露含羞澀嬌嗔,秋波瞅著柳金蟾就是含情脈脈地一轉,儼然就是一位備受妻寵,甚覺害臊的小男人了:
“你就在這耽擱?成日守著自己男人和孩子像怎麼回事,倒讓人笑話!到現在還這麼膩歪?不是讓人笑為夫麼?”
“那……我……”你確定沒事兒?
柳金蟾暗暗擦汗,目瞅北堂傲作揖,恨不得立刻轉身以箭一般的速度飛奔老娘身邊,將功折罪。
“看我們爺三作甚?百善孝為先,你還不快去?”北堂傲一臉深明大義地催促柳金蟾趕緊走。
柳金蟾一時也不知北堂傲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畢竟這柳家北堂傲是第一次來,什麼都不熟……然,老娘老爹在衙門哪兒,她也落心不下,尤其現在的縣令據說是個一板一眼的書呆子。
既然北堂傲說得這麼肯定,又一來就把她老太爺拿捏住,金蟾估摸著剩下的事兒,隻怕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這麼一想,柳金蟾一跺腳,道一聲“那,金蟾先去縣裏了!”轉身就往門外走。
不想,柳金蟾才一腳踏出門檻,北堂傲一聲急促地低喊就傳了來:“且等等!”
柳金蟾也不知北堂傲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回身。
隻見北堂傲一把放下癩皮狗狗似的粘著的囡囡,搶上前幾步,到了她眼前,做得第一件事拿過奉箭手上的大紅猩猩鬥篷:
“看你,為夫才少一隻眼盯著,你就不知好好愛惜自個身子!這麼大個人了,也不知外麵冷不冷,這麼薄薄一件裘袍定個什麼事兒?一時受了寒氣,冷病了可如何是好?”
一臉心疼的北堂傲抬手就親自給柳金蟾係鬥篷,這係得……
柳金蟾很想說:是不是有點太細太近……太親昵了點?雖然這過去也有過,但……北堂傲過去從不人前秀恩愛,都是關在屋裏好那種!
“路上雪大路滑,你……你要小心!”北堂傲好容易在柳金蟾的領口係了一個十二分漂亮兼複雜的如意結,抬眼又是盈盈滿滿的擔心,七分演戲,三分真,“別讓馬跑得太快,知道不?”
“恩!”不敢立刻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的柳金蟾,忙一副很受用的甜蜜樣,陪著北堂傲繼續演,“那你和孩子們……老太爺,都交給你了?”
“你隻管放心去,眼下公公他老人家去了,老祖宗又行動不便,大姐夫他們偏都在衙門……
想咱們柳家也算是個大族,在外麵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為夫一定會想辦法替夫人你分憂,先讓公公他老人家趕緊入棺,這前麵也立馬安排人裏裏外外打點。”
“……”
柳金蟾一怔,這話……
柳金蟾默默地抬眼看老太爺:男人嘛……想來都懂得——北堂傲這是要反客為主,拿下柳家這節骨眼的主事權,先對外坐實了柳四姑爺的名頭——
當家公公的喪禮,多大的事兒啊,就是從正大門抬進來的大姐夫,都沒這膽子敢說主持這等家族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