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娃娃親?
當那三個神奇的字從他口中說出,毫無心理準備的梅芊芊一下子愣住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追問之詞脫口而出。“娃娃親------你說誰和誰定了娃娃親?”然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怎麼著也不該這樣問啊,這不明擺著暴露了自己對梅家內情的無知,真是笨死了。
她心下暗驚正不知該如何遮掩自己的大意,幸好老六叔的注意力此刻都放在了對陳年往事的回憶之中,壓根兒沒有意識到自家小姐的不妥之處,隻是頗為感觸地歎了口氣,自然而然地用一個長輩的語氣對她半是數落道。“還能是誰的娃娃親,自然是你與老爺好友家小少爺的親事。雖然這些年來葉家的下落一直沒有消息,耽擱了小姐的青春,但畢竟未過兩家約好的二十二歲之期,說不準那一天對方就憑著信物尋上門來,小姐你怎麼能如此隨便就把它拿去典當掉。想老爺臨終之時,最是念念不忘便是你的終身大事,千叮萬囑老奴要好生照看著,就是怕小姐你衝動行事反誤了終身。”他以為梅芊芊是惱對方一直沒有音訊誤了她的花期,一時衝動才想著連這信物也處理掉,哪能不苦口婆心地勸她。
至此,梅芊芊再一次發揮了她見微知著的強悍八卦能力,他如此一番說將下來她明白了事情的關鍵,隻是饒她接受能力強大,在這一刻鬱悶糾結之情亦是無以複加。
劇情還敢再狗血些嗎?敢嗎?
怪不得,她之前就有些納悶怎麼正牌梅芊芊都十九歲了,在這個世道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了,卻還待字閨中小姑獨處。沒曾想原來竟是有這麼一檔狗血伏筆,敢情她是穿越到言情八點檔時段裏來,不但一來就撞上死爹又爭產,如今連娃娃親什麼的都給她整出來了,是嫌她的人生不夠精彩是吧。
以前看戲的時候,指腹為婚的戲碼她也看過不少,每每還覺得狗血俗套得有趣,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聽老六叔的意思對方好像現在還不知身在何方,就她被動等著。
這算什麼事啊。
梅公明啊梅公明,你這個爹也當的太不負責任了吧,辦事怎麼能如此不靠譜,隨隨便便就把親生女兒的婚事定下來。而且對方還不是眼皮子底下看著長大的人物,你老也不怕對方這些長殘長歪學壞了,一個不留神,那就生生把女兒往火坑裏推。
梅芊芊沒想到一大早就忽然接收到這麼勁爆消息,一時間頗有些轉不過彎了,想再打聽內情始末,又擔心惹來他的猜疑,一顆想八卦的心憋得很是難受,嘴角糾結得一陣高頻率抽搐。
“小姐,你------你沒事兒吧?”老六叔本還想說些什麼,見她神色怪異,臉上一陣兒青一陣兒白的,以為自己說錯話刺激到她了,心下不免惴惴,陪著小心問著。
事情都已經是這樣了,頂著別人馬甲而活的她又還能有什麼意見,總不能把已經下葬就梅公明揪出來讓他給個交代吧。
有念及此,梅芊芊便是再心潮翻湧不定,隻能強自按耐下心中驚詫吐槽,暫時不去細究其中原由。“沒事兒,就是覺得有點兒頭暈,多半是還未用早飯之故。好了,既然老六叔你說不能拿它去當,就先不拿去吧,其它的總還湊合,先把銀錢換了回來好安心些。”瞧著這架勢,正牌梅芊芊與娃娃親對象那麼點不得不說的事兒,這一時半會也問不齊全,還得讓他先換些銀子回來捏在手上實在。
“那好,玉墜兒小姐你貼身兒收好,老奴這就去將夫人的首飾拿去當鋪。”老六叔見自家小姐接納了自己的勸告,心下稍安,故也不再多言,讓她把玉墜取出保存。
“嗯,有勞你老辛苦一趟了,小心點兒,早去早回。”梅芊芊倒沒真想著有朝一日讓這玉墜兒決定自己終身,隻念著此物該當不是低廉之物,倒也不急著就此典當,留著做不時之需也是好的,因而也樂於先將它收著。
“這是老奴分內之事,不敢言勞。”包裏的物事關係到他們主仆三人迫在眉睫的開支用度,老六叔不敢大意,也不知從哪尋來幾塊深色布塊,將盒子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個嚴實,這才帶出門去典當套現。
剛剛目送著他出大門而去,梅芊芊的肚子很配合地傳來“咕咕”之聲,向來不與自個五髒廟過不去的她立馬把煩惱拋諸腦後。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先填飽肚子最要緊,有什麼麻煩事都等吃完再想。
梅芊芊回房在針線盒裏找了條紅色繩子,將玉墜穿好係在脖子上藏在衣衫裏,再用手輕輕拍了拍,覺得安全又方便,這才滿意地往廚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