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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家夥惡人先告狀般的無恥行徑,梅芊芊除了歎服其神乎其技的變臉能力,心中更是生出一種奇怪的情感,仿佛眼見一群長相奇妙的生物正以悠閑的姿態自她麵前緩緩走過,它們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鄙夷,讓她有那麼一霎那無言以對。
我嘞個去,這貨原來是演技派!
真是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連左鄰右裏都曉得他早已與梅公明斷了養父子關係,他卻死死不認非要往自個頭上再弄個爹,說他不是心懷不軌真是鬼都不信了,心中越發堅定對方絕非什麼正人君子。
“哥哥什麼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打爹爹把你送回本家,你我便已經做回堂兄妹,小妹又有哪裏喚錯了。”對付無恥之徒梅芊芊說不上很有心得,但也深知不能讓他們逮到有理之處,他越是想立足於自己仍是梅公明養子一說,她就越不可以讓他如願。
梅天良既然來得這裏自然是有所準備的了,梅芊芊的反應也並不出他的預料,滿不在乎笑了笑,想也不用想就作出回應。“說妹妹不懂事你還真別不認,當初爹爹那是惱哥哥我不長進一時氣暈了頭,這才暫時送我回去好生反省,可不是真心要與我斷絕父子之情,隻是沒料想他老人家走得如此匆忙,這才沒能提早接我回來。我當兒子的自然不會計較這些,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了,這個家自然還是得由我擔下來。妹妹你放心,有哥哥在,保管不會沒你好日子過,一切都交給我就可以了。”邊說著一雙泛著精光的眼睛不住往屋子四處打量,好像是在估量這所小院價值幾何,那樣子看得梅芊芊一陣心驚。
梅天良最近這些天被債主追得東躲西藏連覺都沒得個好睡,早就疲憊不堪,就想早點將梅公明家這麼點家產弄到手好還債,哪裏會把記憶中文弱無爭的梅芊芊放在眼裏。他一心想著隻要自己臉皮夠厚實,緊緊揪著確確實實當過梅公明養子這一說,這個沒了出頭人的妹妹最後總奈何不過自己。末了房子田產到了手,指不定還能找到戶想娶小妾的富戶,隨手就把長得不錯又懂文識字的梅芊芊“賣”過去,賺些聘禮銀子又能多了筆進項,這等一舉兩得的美事,他又豈會輕易放過。
說的真是比唱的好聽,好像他已經是這個家的家主了似的,看他進來後的這一連串行為舉止哪是個能讓人放心的依靠,讓他進駐了家裏,隻怕連夜就要被他賣了去。看著他這副不懷好意的嘴臉,不待明說,梅芊芊已經本能感到危險。
話說到這個地步,他的來意是再明白不過了,打的就是以“養子”身份接收梅家財產的主意,若真讓他得手,那她梅芊芊和梅小勇可就成了別人砧板上肉了。
梅芊芊越想越是不妙,深知這回是遇上不是三言兩語能打發的資深潑皮了,而斷絕養父子關係的事情又發生在她穿越之前,內裏細節她也毫不知情,還是得要有點權威的人士出麵更為妥當,現成的保長自然就得再次承擔起明斷是非的重任了。
“保長,我一個剛失去父親的弱女子,實在不曉得如何與堂兄講清楚這過中曲折,家裏的事還得你多分辨分辨。”大丈夫固然需能屈能伸,小女子也該能剛能柔,好歹在職場上打滾多年這點常識她還是懂的,輕歎一聲,拿出孤苦弱女該有的“無助”姿態,把難題順理成章丟給了保長。
大亞皇朝沿用保甲製度協同當地衙門管理地方民生,十戶為一保,五保為一大保,十大保為一都保,擔任了“保長”一職自然也得負責解決百姓間的小矛盾,眼下這出名分之爭少不了他出麵調停。
“這事------”正是清官也難審家務事,而保長卻時常得充當管雞毛蒜皮小事的角色,現在這個潑皮在眾目睽睽之下胡攪蠻纏,也大有將之趕出門去的念頭,可沒想才張嘴準備說話就被對方揮手打斷。
“這事何須要勞動保長,本來就是明明白白的事情,我就是爹正式過繼的兒子,現在就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妹妹你老是顧左右而言他,真是好沒道理。”梅天良見向來懦弱的梅芊芊竟敢一而再表示反抗,說不出的幾分惱怒幾分意外,然他畢竟還是有些心虛,瞧著保長要出麵為她說話心裏更是越發急躁,根本不想讓保長有參與的機會就急急忙忙撕下最後一塊遮羞布,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駕駛說道。“其實誰說了也沒用,說到底當初爹爹把我從本家過繼過來,可是有中有保白紙黑字,申報了官府也改了戶籍,事事按足了官家過繼的規矩。至於後來又把我送回去,那卻是沒有任何正式文書儀式,不過是口頭上說說而已,既然沒有把手續置辦齊全,又怎麼能算是斷絕了父子關係。保長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他突然拋出這個殺手鐧,不但把梅芊芊搪塞得心頭一跳,連保長也一時語塞張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