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季節,雨水總是很充足。一場大雨過後的空氣顯得格外清新,接近傍晚時分,小村莊裏開始陸陸續續飄起了炊煙。
小村的鐵匠鋪裏,一個健壯的身影正將剛剛敲打好的榔頭放進水裏。已經將近五十歲的李富貴看看天氣,這個時候應該也不會有客人來了。再往火爐裏添了點煤,收拾收拾正準備打烊的時候,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看不出長相,看體形和李富貴差不多,胸前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
看著門口站著的這位客人,李富貴皺了皺眉毛,說道:“對不起,本店已經打烊了,客官有什麼事請明天再來吧!”有生意來了本來應該很高興的,何況現在還並沒有打烊,接單還是不影響的。然而曾經行走過江湖,有過一定閱曆的李富貴還是明銳的感覺到眼前之人的不一般。雖然經曆一場大雨,然而對方身上還是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還是人血所特有的血腥味。很明顯眼前這一身黑色鬥篷的大漢剛剛殺過人,而且還不止一個,不然身上的血腥味不會被大雨衝刷了之後還怎麼濃。
“李老弟近來可好,可還記得在下。”黑袍人說著摘下了鬥篷,露出一張標準的國字臉,上麵長滿絡腮胡子,兩眼炯炯有神,加上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一看就是個武林高手。李富貴看到此人,瞬間露出了笑容,“原來是林大哥,真是好久不見,快請進,快請進!”說著李富貴將此人迎進了後院。前院是鐵匠鋪,後院是住人休息的地方。
兩個大男人進入大堂分賓主落座後,林忠寶就先開口道:“李老弟,這次來我是有事要請你幫忙。”說著將一直藏在胸前鬥篷下的東西拿了出來,原來是個繈褓,裏麵還有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孩子。
李富貴看到這一愣。林忠寶不待他問就先開口了:“這位是大少爺家的小公子,林家被錢家,張家以及傅家聯手偷襲,現在恐怕已經凶多吉少。如果不是我們在他們家都安插有眼線,恐怕連帶小公子從密道逃出來的機會都沒有了。”說著說著大漢的眼眶都濕潤了。
“什麼,怎麼可能!”李富貴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驚呆了。接著他想突然到一件事,轉而有問道:“恩公家背後不是有修仙門派支持嗎?而且恩公家還有一位築基期的修真者坐鎮,他們怎麼可能得手。”
林忠寶歎了口氣說道:“就在事發前一天,張仙師就突然說,接到門派內的消息,匆匆忙忙的就趕回門派了。他們不知道怎麼探聽到這個消息的,在第二天就發動了偷襲!”
李富貴反問道:“難道他們就不怕仙師回來會報複他們嗎?”
“報複?如果我們林家沒有被滅門,仙師也許會幫我們出這口氣。可現在林家已經沒有了,隻要他們三家能提供更多的供奉,他們才不會管是誰替他們做事,說不定高興還來不及。”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李富貴問道。
林忠寶充滿慈愛的看了看懷裏的孩子,說道:“這恐怕是林家最後的一點血脈,我想來想去,隻有把他交給你撫養,我才能放心。林家待我恩重如山,我要為他們保存下這唯一血脈。”
李富貴聽到這裏,怎麼可能還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然而他卻無力阻止。“哎,你和小公子同時消失,他們肯定已經猜到是你帶小公子逃走了,也隻有你去引開追兵是最好的辦法。放心吧,這是恩公家唯一的血脈,我一定會將他撫養長大。”
當天晚上林忠寶就離開了小山村,從此杳無音訊。而李家村又回複到以前安寧而祥和的樣子,好像沒有來過這個人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鐵匠李富貴家多了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關於孩子的來曆,他隻說是外麵撿回來的。從此,小林霄就在這個小小的山村生活了下來,並改名李霄。
星辰交錯,日月如梭,十二年一晃就過去了。
夏天的地麵就像蒸饅頭一樣,人們都隻想躲在家裏不出門,或者拿個椅子坐在樹影下乘涼。然而這個時候的在後山卻依然不那麼清靜。
“哎哎哎,再往左邊一點,小心,對對對,再上去一點,就是那裏。”隻看到一棵四丈多高,需要三個大人才能合抱住的一棵大樹上正趴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一身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過肩的長發隨意的紮在背後,一雙清澈的眼睛盯著眼前的那個鳥窩,一張比較精製的小臉寫滿了輕鬆,好像爬這麼高是件很輕鬆的事情。然而樹下仰著頭的三個小夥伴卻是又緊張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