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應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男孩,他的母親溫柔得體,出身名門。他的父親是個嚴肅的人,對他常常嚴格要求。
在香港的國際學校裏,他作為少數亞洲優等生,站在主席台上向全校發言。他的父親終於滿意,母親獎勵他一隻剛出生出生的小狗。他在寵物店一眼就看中它了,它的樣子醜醜的,血統也不純,但是他說,它看起來很需要人照顧。他原來也是個溫柔的人。
他和小狗形影不離,幾乎同吃同睡。小狗稍大一點時候,已經學會站立和蹲下了。
他知道他父親很有錢,他的同學常常巴結他,他的母親也比別人的母親都漂亮,他的司機每天在學校門口等他放學。
他們一家參加父親的應酬酒會,母親和太太們攀談著。父親也得體的舉著香檳微笑,有個女人和父親聊得投契,臨走的時候遞了張名片給他。父親的眼睛緊跟著她的背影。
那個女人加入了母親的太太圈,她常帶著這些闊太出入會所和各種奢侈品vip內購會。她老道又善於經營人際關係。很快,和太太們無話不談。打聽著他們丈夫的喜好。
她的頭銜很多,沒人知道她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也沒人知道她的出身背景。她先前參加“亞洲小姐”的選舉拿過一個亞軍的頭銜,倍受廣告商青睞,在幾部香港無線電的電視裏客串一些配角。並不算大紅,但是人們總是能記得住她。
母親生病了。他知道是治不好的病,乳腺癌。母親愛美,拒絕做手術切除。她說那樣就不美了。父親安慰她,她不聽。那個女人來家裏看過母親幾次,她告訴母親,女人沒有了身材,丈夫就會變心。
母親的溫柔唯一一次沒有在這件事上妥協,癌細胞擴散了。
他看著女人溫柔的對他說:“你長得真漂亮,做你媽媽,你願意嗎?”他當然不願意,他跑開了。
母親去世的時候,她透過水晶棺木看著她潔淨平和的臉。那個女人哭的比任何人悲慟。父親輕撫著她瘦弱的身軀安慰她。
像是心照不宣一樣,父親開始帶著那個女人出入各種應酬場合。她逐漸替代著他母親的位置。他們結婚了。
他拒絕參加他們的婚禮,父親為此頭痛不已,那個女人來安慰他,溫柔的像母親一樣跟他說話。他冷笑說她是故意的,故意跟他母親說那些話。
她也不否認,她說即使你母親做了手術活下來。你的父親還是會拋棄她,男人她最懂了。他推開那個女人,說她是騙子。
女人臉上的溫柔收起,柳眉高挑。抓起他的衣領,告訴他不要擋她的路。她的獠牙終於暴露在他麵前,他要告訴父親。女人發現了。
他一個人爬上他孤單的小床,掀開被子看到了他的小狗。它死了,鮮血染紅了床單。
當然是那個女人幹的。她一路披荊斬棘,終於到了這個位置。她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她。
他恨,他的恨意讓他反其道而行之。他聽話乖巧,成績優異就是為了取得父親的認可。他像沉在水底的猛獸,等待著羽翼漸豐的那天掀起驚濤駭浪。
他長大了,他一直在調查女人的來曆和背景。終於發現,她以前有一個女兒,但是她沒有馬上揭穿她美麗的皮囊。比起一下子置之死地,他更喜歡慢慢折磨。
他的複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