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蘇瓊坐在警車奔向林川住處時,她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動機。這個問題蘇瓊並沒有對其它人說,她知道老範肯定會考慮的,但以老範的作風肯定是先抓住林川才問出動機來,這樣的做法是蘇瓊不能接受的。
林川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他與朱桐,吳小天到底有沒有關係還沒有得到證實,難道真是《七宗罪》式的殺人?那麼這種心態又是從何而來,從現在所掌握的資料上看,林川其實並不具備這樣的殺人動機,他是一個較為懦弱的編劇。這兩年來並沒有取得任何成績。
一個生性懦弱的人真的會去殺人嗎?按照常理分析,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二是心理上有了問題,那麼林川如果是這一切的主謀,他又是屬於哪一種呢?前者往往會衝動而不計後果,而後者雖然心理上有問題,但思維甚至還超過了常人,如果照現在的案情來看,林川極有可能是一個心理上有問題的人。
一個懦弱的心理上有問題的人竟然是如此的可怕,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將電話直接打到了蘇瓊的手機上。
林川在電話中問道:“蘇探長,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蘇瓊初聽到林川的聲音確實有些發呆,但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她急忙看向周圍,不遠處在一幢樓的後麵站立著一個人,雖然蘇瓊的眼光無法透過晨霧看清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林川,但憑著女人的直覺,她可以肯定地做出判斷。
怎麼辦?立即施行追捕?
以現在身邊的警力來說,立即采取行動將林川抓住,雖然有可能費點事情,但幾乎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必須這樣做嗎?
蘇瓊猶豫了。
蘇瓊其實一直對老範的分析抱有疑問,但問題在哪裏她卻說不清楚。更關鍵的是,蘇瓊極想知道林川為什麼在這種時候會打電話給自己。一般犯人看到警方守在自己家門口,跑還來不及呢。林川卻做出了這樣反常的舉動,他有什麼隱情要說還是故意地挑釁?
蘇瓊決定冒險一試。
看了一眼身邊的同事,蘇瓊裝做漫不經心地移開了一點距離,低聲說道:“警方認為你現在是最大的嫌疑人。”
林川在電話中說道:“你們錯了,凶手一定是個女人,有些情況你們還不知道。”
正在詢問房東的陳東下意識地向蘇瓊這邊看了一眼,蘇瓊的表情顯得十分地不正常,於是背過身去繼續對林川說道:“那有什麼你可以跟我說的。”
林川說道:“會說的,但不是現在,給我一天時間。”
蘇瓊急道:“你要幹什麼?”
林川回答道:“我要知道自己是誰,還有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什麼女人?”蘇瓊雖然隱約中知道林川所指的女人可能是誰,但她還是問了一句。
“一個穿紅衣,也許還穿著紅色高跟鞋的女人。”說完,林川便把手機掛掉了。
蘇瓊心中猛地一驚,抬眼再看遠處,高樓旁那個人影似乎已經消失了,在這充滿了寒意的晨霧中如幽靈一般地消失了。蘇瓊知道,這一次自己與林川的命運算是連在了一起,她有些後悔。
從房東那裏並沒有得到新的線索,蘇瓊和陳東走進地下室。陳東似乎要說些什麼,但始終沒有說出來。
兩個人走進林川的屋子,隻見老範坐在林川的電腦前正在看著什麼。旁邊桌上用塑料袋裝著兩疊錢。
見到蘇瓊進來,老範指著桌子上的錢說道:“這是從林川鋪底下找到的。不知道這筆錢與案情有沒有關係。現場的指紋我已經提取過了,到時候讓秋姐和那兩個案發現場的指紋做一比較,也許有新的線索。”
蘇瓊點了點頭,兩萬元的藏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林川房間中提取的這些指紋。朱桐被殺的現場中沒有罪犯留下的任何指紋,而吳小天的死亡現場卻有幾個指紋,但現在還無法確定指紋的主人是誰。蘇瓊從心中可不希望有林川的指紋在案發現場出現。
老範接著說:“林川的電腦我已經查過了,最早的資料大約是三年前的,根據房東的說法,林川四年前就住在這裏,也沒見過他再買電腦,這說明林川有意地將頭一年的資料刪除了。”
蘇瓊問道:“那個劇本呢?”
老範搖了搖頭,顯出一種十分失望的表情:“隻有昨天下午他送來的第二部,其他的沒有了。我也查過他的MSN,的確是別人給他郵過來的,但那個郵箱我無法查到主人是誰。”
通過郵箱追查注冊人的信息,這幾乎對案情沒有任何幫助。蘇瓊也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她最關心的卻是林川,他到底要幹什麼?最後一句“我要知道自己是誰”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