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玉一笑隨他離開。這回巒亦山急了,撲上去捉她手臂不及,將袖子拽了半條下來。左隱橫在二人之間,眉眼似劍:“讓開…趁我現在還念你是同門。”用劍鞘在他胸口突了一下,聲音極為冷酷。巒亦山終究不敵,失魂落魄地回到冰棺前,口中念偈以求神靈庇護,同時試著用手去扶起那“圖人”。
沒想到那“圖人”的身體雖然冰冷卻很柔軟,關節處也都轉得靈活。整個像是脫了水似的輕飄飄地不壓身,巒亦山大喜過望,他雖瘦,身量還算高,將那人拖出來抗在肩上走了幾步也還使得。克服了最後一絲恐懼和顧慮,他大步流星踏冰而行,到了上麵一定有人願助他一臂之力。
他走到那裏,淩厲的寒冷就跟到哪裏。離開冰棺越久,這種感覺越是明顯,巒亦山的真氣被消耗了大半。一個死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神力,莫非不是冰棺保護著他,隻是把他和外界隔絕開——想到這裏巒亦山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把“圖人”放在地上從那張五官難辨的臉上找到嘴巴,果然縫上了,用刀挑斷銀線撬開齒關,一塊帶血絲的青玉石牌冷得燙手。巒亦山知道定是寶物,但放在懷裏隻怕要讓五髒六腑都凍成冰塊,隻得使個巧勁遠遠扔回冰棺。
做完這一切“圖人”周圍果然不那麼難以忍受了,巒亦山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時聽到遠處魁玉的歡呼,原來他們已借著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找到了剛才掉下來的缺口。
巒亦山連忙跟著聲音背起“圖人”一路狂奔衝入水中,“圖人”體輕浮於水上,被他拖著一路遊到洞口附近,左隱已經攜魁玉上去,兩人點著火折子為他照明。
“師兄,還是把他留在那裏吧!”魁玉纖細的聲音幽幽弱弱,“會被詛咒的。”
詛咒?小妮子為了阻止我揚名立萬什麼都說得出來。巒亦山以輕功從水麵掠起,距離洞口還差了那麼一段距離,“圖人”大概是浸濕了水,比原先脹大了一圈,也沉了許多。他沒想到最後還要求左隱幫忙,這如何開得了口。
魁玉見他遲遲不上來便心軟了幾分,問左隱道:“我們不幫他嗎?”
“為什麼要幫,他一個人上來不成問題,剛剛你不是還說他有辱大體拒絕了他嗎。”
“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麼事不關己的態度?”
“是嗎?”他反問道,懶洋洋一笑:“嫌我對你不夠關心嗎?”
“不是!”魁玉反駁之後又嘟著嘴小聲道:“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連麵都見不上,還說什麼關心…”
左隱第一次見她這麼明目張膽地撒嬌,想笑又克製著擺出一副不在乎的臉繼續逗她:“誰讓你武功低微要從頭修起,你是要我陪你一起背《幻經》嗎?三歲的時候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好麼。”
魁玉被噎得快要咬舌自盡了:“好好好,是我武功低微,配不上你!”
“配得上什麼?”他眼裏的笑意更弄了。
“配不上做你師姐行了吧!”魁玉終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感覺就要溺死在他的眼波裏了。
他們濃情蜜意的時候真正快溺死的是巒亦山,背上一隻紋滿花紋的青黑大手動了動,慢慢伸向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