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每到夜裏,都很寂靜。但今夜卻星光燦爛,一輪彎彎的明月高掛在天空。它把那皎潔的月光漫射到整個村莊,讓這整個村子看起來,像被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紗。四處望去有種朦朧的美,感覺像是漂亮女人蒙著紗的臉,讓人總是浮想連翩。
夜色很美,沒有絲毫雲彩遮擋這個夜空。抬起頭能看得很遠很遠…。一顆流星從天空墜落,它拖著長長的尾巴瞬間消失在空曠的夜空裏。
鵬華又被半夜裏的哭聲吵醒,無耐之下他爬起了床走到窗前。揉了揉那還未睡醒的雙眼,向窗外望去,窗外那美麗的夜色深深的吸引了他,此刻的他很想出去看看走走散散心。
於是跟著那模糊的感覺,他輕輕的推開那扇宅子的大門,悄悄的走了出去。月亮的倒影映射在前麵那個半月形的池塘裏,靜靜的一動不動。四處都很安靜,沒有一絲的風,隻有那朦朧的月光。
這座宅子前方不遠處有一條小河,這小河不大寬約四五米,但水流很急。河底以泥沙為主,一直流向藍田圩那邊。這條河的上遊有個小堤壩,是木樁和雜樹枝,混合著泥石一層一層堆砌成的。這個壩不大水也不深,水深大概有一米二左右。
鵬華每當到了夏天時候就會和他的那群小夥伴們到這裏遊泳,不過得偷偷的來,通常被大人知道都會被罵,因為這裏曾經淹死好多個人。這個壩下有個深潭水很深。壩裏的水衝過堤壩落進這個潭裏,濺起白色的水花,轟轟作響。
大人們經常來到這裏捕魚,因為這裏水草豐茂,所以這裏的魚兒都長的很大個。壩裏的水夾雜著有泥沙看不到底,水很渾濁。
不知哪裏會漏水,水麵上會時不時的出現小小的漩渦。別小看這些小漩渦就是致命的元凶,曾經有人做過實驗把這裏的水排幹,水庫下麵的淤泥很深,而且淤泥中還有倆指粗的泥蛇。
左邊河床壁上有個小石窟,石窟的表麵很光滑。水進了這裏就不知流到了哪裏,有人說這是條“暗河”就在這條小河裏有一種像猴一樣的生物躲在水裏。
它的毛發鮮紅眼睛會發光,老人們把他稱作“水精鬼”。每當夜黑風高時它們就會浮出水麵坐在壩麵上,不過很少人親眼見到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隻是聽老輩們說有這種東西在水裏麵。聽說這種東西會抓遊泳人的腿,並且會往河裏拖,非常可怕。
鵬華坐在門墩上,背靠門框。靜靜的注視著前方。前麵的稻田裏一些螢火蟲在飛舞,它們尾部的熒光一閃一閃的好像天上的小星星,很好看。
這時有倆盞燈在不遠處晃蕩,還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四處很靜所以他們說話的聲音能聽得很清楚。“那裏有幾隻大的”“這裏也有快夾啊”!鵬華一聽這對話就知道這是倆個提著鬆油燈照泥鰍的人。
不一會兒這倆個人就走遠了,消失在也色中。微風吹來,很是涼爽。鵬華感覺有些困倦了想回房睡覺。這時看見左邊的廂房裏飛出了一團藍色的小火苗,一直向天井那邊飛去,然後飛過屋頂消失在他的視線裏。鵬華也不清楚這是什麼火光,雖然覺得奇怪但由於他太困了隻想睡覺,也就沒去想什麼。他回到了房間躺在床上,一覺睡到了天亮。
天亮後不久,這棟老宅子開始吵鬧起來,有哭聲有忙亂的對話聲還有緊張的腳步聲。原來,昨晚上住在左廂房裏的王老漢夜裏歸天了。鵬華昨晚看到的就是人們傳說中的鬼火,老人們曾說:人死之前他的魂魄會在半夜裏飛走,看見了鬼火的人是會不吉利的。
這個老王半夜裏突然死了,第二天被他的家人發現,他的家人便一邊哭一邊叫喊“快來人啊”。當天上午,村中的那些長者便都聚集到了這棟老宅裏,一起為他料理後事。而且這棟宅子裏住的那些年輕人也一起來幫忙。
那些年輕的後生從天花板的橫梁上抬下了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用幾塊青磚墊在棺材的四個角下麵,支起了棺木擺放在祠堂的正廳。
還有幾個中年人在廂房裏,給死去的老王換了一身新的壽衣。換完後他們拿起剪刀在壽衣的口袋裏剪了個口,我聽說這樣做是為了讓死人不會帶走活人的東西。
然後幾個年青力壯的後生把老王抬進了棺材裏,放平;然後在他身上蓋上了白布,讓他露出臉部。他的老婆兒女們跪在棺木麵前哭得死去活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從哪請來了幾個做法事的。其中一個吹嗩呐,一個敲鑼,他們後麵還有一個穿著一身道袍身材瘦小的人,而且他的嘴裏還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