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看著楚臨淵,心中翻江倒海,“我錯了……”
蕭疏笑了出來,笑容中夾帶著眼淚,“我簡直錯的離譜。我怎麼會相信你和我離婚隻是權宜之計,我怎麼會天真地以為隻要我國的很好,你就可以放手一搏去做自己的事情,我還天真地以為等你把這些事情都解決完了,你會回來找我。”
她真的天真地以為就算不用楚臨淵明說,她也能夠明白他的心,所以她和夏至“交往”,隔三差五地出現在頭條上,讓他知道她是安全的,這樣他就可以大展拳腳,不必顧慮她。
可是呢,這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那你現在應該明白,那一切不過是你以為。”楚臨淵的話像刀子一樣插進了蕭疏的心,他別開眼,不去看蕭疏臉上的滿是淚痕。
當年,在所有楚家的人都覺得是蕭疏害死了楚洪山的時候,隻有楚臨淵一個人護著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那個他曾經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孩兒,這時候他卻不遺餘力地傷害她。
楚家的人都怔在原處,看著這個陌生而可怕的楚臨淵,他是不是早已經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楚臨淵。
連他的心尖寵兒都能下狠手,更何況是其他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沈水北聽到蕭疏的話,到底是忍不住走過來,當著蕭疏的麵把楚臨淵拉過去。
“蕭疏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讓蕭乾——”那是沈家唯一的骨血,如果真是讓楚臨淵給送進去了,她以後怎麼去麵對沈山南?
楚臨淵眉頭微微蹙著,“媽,我以為你的是非觀很清楚,犯錯了就是犯錯了,不存在包庇。”
“可他怎麼也算是你哥哥!”沈水北覺得兒子格外地陌生,就像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一樣。
“他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是舅舅的兒子。”楚臨淵淡聲說道。
蕭疏忽然間覺得今天來這裏找楚臨淵就是天大的笑話,以為會聽到他不一樣的解釋,以為他會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可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沒有一點否認,那麼,她過來是自討沒趣的?
蕭疏從衣服口袋當中把一個玉鐲拿了出來,那是四年前住在沈家的時候,裴馨寧親自給蕭疏戴上的。
“還給你!以後,你楚臨淵別讓我抓到任何把柄,否則我定會讓你身敗名裂!”蕭疏把玉鐲甩到楚臨淵身上。
他沒接。
玉鐲從他身上彈了出來,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碎得四分五裂!
那時候,裴馨寧跟她說,這個玉鐲子在楚臨淵小時候就預定了,要送給他未來媳婦兒,也就是蕭疏的。
後來當她終於有機會戴上這個玉鐲子的時候,他們兩個的關係也不見得多親密。
他們經曆了五年的分別之後,又經曆了四年的空白,他們甜蜜過,痛苦過,互相傷害過……
蕭疏覺得那沒什麼,那些都是設置在她和楚臨淵之間的障礙罷了,她總有辦法把它們都清楚掉,他們最終會想白雪公主和王子一樣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當她以為苦盡甘來的時候,一切不過是她以為。
摔在地上的玉鐲子,四分五裂,就像她和楚臨淵的感情一樣,再也沒辦法複原。
她踩著一室的殘陽,向祠堂外麵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腳下,以後,寧城再無蕭疏和楚臨淵這對令人羨慕的情侶,有的隻是蕭疏,有的隻是楚臨淵,這兩個毫不相幹的個體。
楚臨淵收回目光,單手依然插在西裝褲裏麵,對在座的各位說道:“我知道你們今天找我來是什麼事。”
眾人心頭一驚,楚臨淵似乎已經不想四年前會因為蕭疏而動搖的那個楚臨淵。
“楚家家主這個位置,既然當初爺爺交到我手中,我就不會辜負他的期望。不管你們承不承認,我楚臨淵現在站出去,代表的就是楚家。我不同意分家,也不同意楚臨奕當這個家主。話我就說在這裏,不管你們聽不聽,都必須得執行。”楚臨淵話音落下,整個祠堂裏麵陷入一種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
楚臨淵從楚家出來,他覺得就是現在這個時機。
於是,他開車去了思南公館三號。
門外依然有保安把守著,看著楚臨淵來了,對他身上進行了安全隱患的排查,才讓他進了別墅。
但梁秋實應該很早就知道他要來的,畢竟他的一切行蹤都在梁秋實的掌握之中,包括先前在楚家祠堂裏麵發生的一切,誰說了什麼話,都火落入梁秋實的耳中。
所以當楚臨淵站在梁秋實麵前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意外。
“臨淵啊,最近你的動作是不是太大了點?”梁秋實坐在沙發上,擺弄著他麵前的那套茶具,看起來很悠然自得的樣子,“再這麼弄下去,也不怕樹敵太多,當心啊!”
梁秋實這算是忠告?
“跟著秘書長做事,我還怕人背後給我穿小鞋?”楚臨淵不以為然地說道,而後徑自坐在單人沙發上,把帶來的一個黃色文件袋放在麵前。
從楚臨淵進門開始,梁秋實就注意到了他手中的東西,隻不過一直沒有開口問罷了。
“你不是跟著我在做事,你做的從來都是自己的事情。而我,不過是你更好的選擇罷了。”
“如果有選擇的話,秘書長覺得我會選你?”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不會讓我失望。”梁秋實好像到現在都還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不過啊,你這麼把人都得罪光了,以後的路,很難走。趁著事情還沒有鬧大,盡快解決了吧!”
梁秋實將倒好的茶擺在楚臨淵的麵前,這才像是看到了楚臨淵麵前的文件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給我的?”
楚臨淵目光淡淡地落在那個黃色文件袋上,“秘書長想看的話,就看吧,反正我在秘書長麵前,從來沒什麼秘密可言。”
他這麼一說,梁秋實反倒不看了,“幹我們這行的,有什麼秘密可言。要是有秘密,早就被公檢法的人帶走調查了。”
“秘書長不看,那我打開來給你看吧!”楚臨淵拿起桌上的文件,打開來,擺在梁秋實麵前。
梁秋實單單看了一眼,麵色就沉了下去。
但麵上的失色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很快他就把那樣的表情給斂下去了,一副常態麵對楚臨淵。
楚臨淵要的,就是梁秋實這幾秒種的失神。
“秘書長,我不屑於用這種手段對付誰,但我先前也和你說過,如果把我逼急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你應該知道我現在無所顧忌,說穿了不過命一條,你要,拿去就是。秘書長你不一樣,我知道你的宏圖遠不止現在的職位,一步錯,步步錯。”楚臨淵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
他看著梁秋實,看著他慢條斯理地煮茶,看著他細細地品茶。
梁秋實不急,他也不急。
正如他剛才說的那樣,他現在孤身一人,拿得出手的也就命一條,大不了交代在這裏,那又有什麼。
眾叛親離的楚臨淵有什麼需要顧及的?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梁秋實慢慢地端起一杯茶,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