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曉晴的家是紅磚大瓦房,院子裏有牛棚雞圈,屋後麵還有豬圈,不過打掃的很幹淨,沒有太大的異味。即使是這樣高曉晴依舊有些不自然。她很脆弱,很在意別人的看法,很害怕別人嫌棄自己家裏窮。好在除了周雲海不長眼踩了一坨雞屎罵了兩句,並沒有人臉上有異樣。
楊毅不光沒覺得難受,甚至感覺很親切,他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爸,這是我同學,來咱們家裏玩的。”高曉晴的父親兩鬢斑白,臉上全是風霜留下的痕跡,一條腿已經瘸了,卻依舊笑吟吟的。
“來就來吧拿這麼多東西幹什麼,快進屋坐,小天去把杯子洗洗去。”高瑾答應一聲就進屋找杯子去了。高父坐下後對眾人道:“小晴這孩子在外麵受你們照顧了,今天來了就當自己家,等會讓小晴殺隻雞,她炒的辣子雞味道可好了!”
高曉晴自從進了屋裏就一言不發,甚至為了避開楊毅坐到了父親的身邊,幫他揉腿。高父見楊毅盯著自己的腿看,大方道:“我這腿是摔的,當初在外麵打工,不小心掉下來了,骨頭摔斷了。”楊毅站起來道:“高叔叔能讓我看一下嗎?”
“看吧,看吧,反正也就是這樣了。”高父的腿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倒是用手摸去卻也沒有異狀,楊毅兩隻手在高父的左腿上摸來摸去,不知觸動了哪裏讓高父疼的叫出了聲。高曉晴立馬不幹了,一把推開楊毅怒聲道:“你幹什麼!”
“你說你這孩子發什麼脾氣,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喊什麼!”楊衛毅並沒有生氣對衛喬說:“師姐你過來看一下。”衛喬走過來捏了幾下,這次高父沒喊痛,隻是皺了皺眉頭。衛喬抱著胳膊問楊毅:“你覺得是什麼?”楊毅想了一會兒道:“應該是骨刺。”
“還有呢?”“骨頭沒有長好,或者說是長歪了,最好拍個片子看一下。”師姐弟倆的對話讓眾人都驚呆了,這麼摸摸就知道了?衛喬打了個響指說:“就是長歪了,不用去醫院拍片子,腓骨斷裂續接本來就不容易,長歪了很正常,骨刺是原來的斷茬,陰天下雨你的腿應該很疼吧?”
高父連連點頭說:“對對!不光陰天下雨疼,平時稍微用點力氣就疼的厲害。”楊毅沉吟道:“骨刺應該長的比較長了,必須做手術,否則你的小腿可能不保。”
高曉晴頓時急了,哭著說:“爸你還是去醫院醫院吧,咱們借錢也把您的腿治好,不能就這麼拖著啊!”高父摸著女兒的頭發苦笑說:“咱家哪有那個錢啊,爸沒事,反正已經瘸了這麼多年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高曉晴哭的更傷心了。
外麵進來一個女人,短發黃臉,身材臃腫,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嚎什麼嚎,你爸死了啊!吆,家裏來客人了啊,見笑了。”高曉晴抬起頭哭著道:“媽,爸的腿再不治就得截肢了,你快勸勸他!”高母糾結道:“咱們家裏哪有錢啊,都給你上學花了,等你嫁過去多往家裏送一點,他們老李家可有錢了。”
高曉晴終於爆發了:“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人家不要我了!我看你上哪找錢!”高母頓時大怒:“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在外麵胡搞讓人家發現了?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高母就要去抓高曉晴的頭發,高父則不斷勸架,可惜行動不便根本攔不住,最終一頭載到在地上。
“爸!”“他爹!”母女倆一聲悲呼連忙去扶,可是高父已經沒氣了,臉堂發紫,雙目緊閉。楊毅與衛喬一人拉起一個,一個人切脈,另一人檢查口鼻,沒一會兩人異口同聲道:“憂急攻心,氣血鬱結,立刻下針!”說著楊毅已經掏出了針囊。
胸口三針,左臂一針,脖子一針,最後衛喬在背後重重一拍,一口帶著血絲的濃痰從高父喉嚨裏噴了出來,而高父的臉也快速紅潤起來。緩緩睜開眼睛,高父虛弱的問道:“我死了嗎?”高曉晴悲聲道:“沒有沒有,爸你不會死的。”高母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嘴裏不知在說些什麼。
當初三爺也得過這病,隻不過他隻是憂急攻心,但是高父這還有條氣血鬱結,就大大不同了,兩者天差地別,憂急攻心隻要把嗓子眼那口痰吐出來就好了,氣血鬱結則要慢慢調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