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講過的一個真實的曆史故事湧入她腦海。
那時學曆史,學到納粹德國進攻蘇聯。對軍事曆史不感冒的她,總是不願意背這一章的大題。老爸就給她看紅場和克裏姆林宮的圖片,問她:“你說這樣宏偉的廣場和宮殿,為什麼竟然在二戰中沒有被德國空軍炸毀?”
那樣耀眼的金頂、炫麗的外牆、宏大的廣場……德國空軍絕不可能放過啊!
老爸便笑了,說俄羅斯國家檔案館新解密了一份絕密的材料,揭示出當年的真相:原來當時的蘇聯找到多位頂尖的魔術師,運用魔術的手法,將紅場和克裏姆林宮的顏色與外形轉換,模擬成普通市容的模樣……德軍飛行員從空中便找不見了這個轟炸目標。
沫蟬想到這裏便笑了,“我都差點忘了,你不光是莫邪,你還是琉森。CG製圖高手的琉森先生,最善於三維及色彩的變換――我猜答案是:你給房子上了保護色!”
“比如眼前這片瀲灩的水光月色,應該就是你在房子外牆上安裝了類似玻璃的反光板,在這樣的月光下看起來就全被月光遮蓋;我想你給它準備的偽裝也許還不止這一套,你可能會讓它如同變色龍一樣,能根據外界不同的條件而改變顏色。如你所說,即便那司機到了這裏,卻也什麼都看不見。”
“哈哈!”莫邪仰天朗笑,一把抱起沫蟬,原地轉了三圈,“這麼聰明的你,嗯?”
沫蟬也笑,卻隻是淺淺微笑。她在他懷中俯看他眼睛,“不是我聰明,真正聰明的是我爸。這個答案是我爸在許多年前就告訴過我的了。”
聽見沫蟬提到夏子然,莫邪微微皺眉。
以為藏得很好,卻原來她還是覺察到了麼?
沫蟬滑下來,捉著他手臂,“我爸是一個非常棒的人,小邪你說是不是?”
莫邪挑眉,麵對沫蟬清亮的雙眸,隻能點頭。
沫蟬便笑了,“在認識你之前,我爸在我心中才是完美男性的代名詞。我從沒見過比他更加知識淵博的人,我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憧憬與夢想,都來自於他。”
莫邪垂下頭去,“我明白。”
如何能不知道,父親對於沫蟬來說,會有多麼重要。否則他也不會這樣為難。
沫蟬看著莫邪,疑問已到舌尖:爸這樣好的人,怎麼會有人忍心買通江院長,當年製造了醫療事故,毀掉了他的生殖係統?
沫蟬卻終究沒問出來,隻希冀地凝望莫邪,“天冷了,野外不再適合地質隊作業,我爸就快回來了。到時候我帶你見我爸,好不好?我相信,你們兩個一定會相談甚歡。”
“好啊。”莫邪輕輕歎息,“我自然是一定要見六叔的。距離當年婚禮一見,到現在已經20多年了,該再見見了。”
“哦。”沫蟬吐了吐舌,“倒忘了你們早就見過的。”
想用一般帶男朋友回家見父母的節奏來處理她跟莫邪之間的事兒,的確還真不合適。
“我也很尊敬六叔,我也會將他當做自己的父親,你放心。”他捉起她冰涼的小手湊在唇邊輕吻,“一切都交給我,別擔心。”
“我,我擔什麼心?”沫蟬被他說得一凜。難道她沒說出來的話,他也都知道了?
他挑眉望她,“我要從六叔身邊搶走他最寶貝的女兒了,說不定我跟他之間還會爆發一場爭奪戰的……難道你不擔心麼?”
“嗄?”沫蟬臉大紅,“什、什麼爭奪戰?”
他幽幽歎息了聲,“就算你忍著不問,可是你心裏豈能不明白,我既然從青岩回來,便是已經解除了與綠蟻的婚約,是要來奪走你的了?”
“哎你說什麼,我真的沒聽懂哎!”
沫蟬說完了就跑,也顧不得山坡上植物尖刺刮著衣裳,一口氣跑上別墅的台階去,被大門將軍給擋住。
沫蟬回頭,天上明月將圓,在那明月的映襯之下,莫邪悠閑自在地跟在她背後。根本就沒放開腳步追,否則也不可能追不上她,反倒是他這麼慢悠悠地更讓她心裏沒底――
手指頭一哆嗦,敲擊安全係統鍵盤就按錯了兩個數字。
他都沒用看,隻聽著嘀嘀的聲音便笑了,立在階下好整以暇地看她,“偷著記我大門的密碼,我就不怪你了;不過記錯了,我可會罰你。”
沫蟬閉了閉眼睛,忍不住回嘴,“既然這房子造得那麼隱秘,外麵人根本看不見,那你何必多此一舉,還要弄什麼大門的安保係統啊?”
他笑起來,抱住手臂,“這東西用來幫你練聽力,不是很好麼?”
沫蟬咬牙,不再理他。聚精會神去想那兩個按錯的數字――終於“嘀”地一聲長音,安全係統解鎖,房門自動彈開。
沫蟬跑進去,便想將房門給推嚴了,將他給擋在外頭。
呼――冷不丁聽他提起未來,說起婚約的事,她真是好緊張。緊張到,有一點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芝麻,開門啊。”他在外頭忍著笑,伸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