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沫蟬看來,驅魔巫女的真正責任,是該去除人們心中的恐懼。隻要人類能夠敞開心扉,不再疑心生暗鬼,那麼也許即便不除掉那些鬼魂,也是沒關係的了。
胡夢蝶現在不同以往,出入都有公司的保姆車和助理跟著。沫蟬將胡夢蝶送出咖啡店,婉拒了胡夢蝶要送她的好意,笑著打趣,“別回頭別人也以為我當明星了呢。我還是坐公車吧,這個更讓我覺得自在。”
目送胡夢蝶的保姆車開遠了,沫蟬下意識眯眼望向馬路對麵。
已是夕陽斜下,深金色的光芒打斜從對麵的花圃鋪過來,不刺眼,卻讓人的眼睛產生lomo相機的視覺效果。在那片光影靡麗的膠片中,焦點自然凝聚在一襲白衣、勾唇而笑的少年身上。
仿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色彩都不過隻是他一襲白衣的背景和陪襯。所有的彩色在他身上,都是多餘。
他隻一笑,便天地繁華開盡。
沫蟬窒息地掩住心口,想要邁步過去,卻還是停住。轉身伸手,勾著手指,要他過來。
他便笑了,五官盡展。繼而身影晃動,敏捷穿過車河,踩著斑馬線朝她奔過來。立在她麵前的時候還不忘了桀驁地挑眉,“唉,見你一麵,要我也提前做個預約不?一個周末兩天,你到現在已經會見了三個人,真是國家領導人的節奏啊。”
笑意從心底漾起來,“不是節奏,我看你是要欠揍。諷刺我,嗯?”
“不是諷刺你,是哀歎我自己。”他收起所有的桀驁和鋒芒,將所有的柔軟與隨和都盡數展現,“我是想著,如果再不主動出現在你麵前,你這個周末就沒時間再見我了。女主大人,小的主動渴望覲見,伏乞恩準。”
沫蟬忍俊不已,“想要我恩準呢,也容易。那你今晚,做飯給我吃吧?”
“你確定有勇氣再嚐試我做的菜?”
莫邪自己想起上回那盤綠色的泥團,都無法自信,猶疑著回頭瞅向周邊的商業區,“不如,我們就近找個館子,吃完了再回去。”
“不要。”她仰高了頭,眸光裏釋放出挑釁,“怎麼,我們完美而尊貴的狼王,原來對自己也這樣不自信?”
“哦?”他挑高了眉。
“我記得上次的醋溜綠泥巴的口味,我知道你做出來的菜有多難吃……”
沫蟬也學著他的模樣,桀驁地挑高了眉,“不過我一個人吃過也就算了,我不希望這個秘密再有機會被別人知道。所以夏莫邪先生,我得鄭重提醒你,別給我偷懶,是時候勤學苦練一下你的烹調手藝了!”
“我用不著,反正還有……”他說了一半就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沫蟬便將眉毛挑得更高,“嗯,我明白你要說什麼,你是想說你用不著自己勤學苦練,你叫莫愁或者春哥伺候你就夠了。”
沫蟬友好地一笑,“如果你真的決定還繼續這麼做下去,那我也沒意見。小爺,我尊重你個人的生活習慣。“
莫邪已經咬著自己舌尖兒呢,知道還不夠,索性張口又咬住了他自己指節。
他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凝著沫蟬,小心解釋,“蟲你聽我說……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可不想在日後的生活裏,他們兩個三不五時冒出來攪局。”
沫蟬這才滿意地笑。狡黠得像個計謀得逞的小狐狸。
莫邪已經自動認輸了,她卻沒想就這麼著了,還要再將一軍才行:“哦,其實我也沒什麼立場這樣要求你的。”做慚愧狀、痛苦狀。
果然有人上鉤,急問,“怎麼了?你當然有資格這樣要求我啊!”
沫蟬還是搖頭,“因為,我自己也不會做飯啦。呃,煮泡麵煎雞蛋除外。”
“噗……”上了鉤的某人終於聽懂了,認命地歎了口氣,伸手去刮她鼻尖,“我懂了,祖宗。日後我會承包做飯的工作,不會讓你為了下廚而為難。”
“而為了讓我自己能實現這個諾言呢,我會乖乖聽你的話,勤學苦練廚藝。”扁了扁嘴,“至少,會不至於隻醋溜;還有,要將吃青菜變成不像吃草那麼難吃……”
沫蟬笑開,跳起來拍了他腦門兒一下,“孺狼可教!”
孺子狼可不是白叫的,莫邪立馬就主動要求去采購。“除非,你還繼續想吃我的獨家醋溜蔬菜……”他聳肩,“你也知道的,我家裏的調料隻有醋。”
兩人到超市去,正是周日晚上超市的大繁忙期。連購物車都被拿空了,兩人站在一邊等著購物車。沫蟬猶豫了又猶豫,還是給媽打電話,卻先問:“媽,莫言在你身邊麼?”
秦雅愕了下,“沒在。在樓下打籃球呢,要我叫他麼?”
“看你還沒回來,我做好了晚飯喊他先吃,他也不肯吃,非說要等你回來一起吃……沫蟬,要幾點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