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長長地歎了口氣。
連個招呼都不打,什麼都不跟她說,就這麼,搬出去了。
這就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啊!
到了這時,蘇凡也不想去追究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突然搬走,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住。他的行為就已經說明了很多的東西,很多。
不是嗎?並不一定說所有的想法都需要用語言表達,很多時候,行動比語言更有說服力。
她,已經不需要他在跟她解釋了。
心裏估摸著李聰帶人已經走了,蘇凡就讓季晨把車開回家。
可是,沒想到一進門,李聰就叫了她一聲——
“夫人——”
蘇凡,愣住了,看著客廳裏站著的李聰。
“李秘書長?你——”蘇凡看向樓梯,道,“那些東西你還沒拿走嗎?”
“夫人,我想,和您說件事——”李聰沒有回答,卻說。
“請坐吧!”蘇凡道。
李聰便坐在了沙發上,蘇凡讓阿姨和季晨都離開了,客廳裏隻有自己和李聰。
“什麼事?”蘇凡問。
蘇凡完全猜不到李聰要和她說什麼,也許是霍漱清讓李聰跟她說的,或許——
肯定是霍漱清讓李聰跟她通知什麼的。
“夫人,您,您之前問我霍書記的事——”李聰也是難以啟齒。
蘇凡,沒有說話。
“對不起,夫人,我,跟您撒謊了,對不起!”李聰道。
蘇凡苦笑了下,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你是他的秘書,你有你的責任。不用道歉,錯,不在你。”
李聰愣住了,蘇凡這麼說,難道,她已經知道——
可是,蘇凡沒有跟李聰透露任何的信息,隻是對李聰禮貌地笑了下,道:“讓你在這裏等我,很不好意思。要是沒別的事,你就忙吧,李秘書長。”
說著,蘇凡已經站起身了。
李聰忙跟著站起身,道:“夫人,您——”
“我有點累,我想休息一下。今天,呃,感冒了,在家休息,不上班。”蘇凡笑了笑。
李聰欲言又止,這個時候,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霍書記說,如果夫人再問有沒有加班,就讓他實話實說。可是,夫人沒有問,甚至對他把霍書記的衣服拿走的事都不問一下緣由,還對他的道歉這麼回應——
李聰,什麼都說不出來。
“抱歉,我要上樓了,你請回吧,李秘書長。”蘇凡說完,就朝著樓梯走去了。
李聰回頭,望著蘇凡的背影。
他注意到,她的腳步,很重,一步一步,踩在樓梯上,很重,很慢。
隻是,李聰不知道的是,蘇凡扶著樓梯的手,那麼用力的抓著欄杆。
她是害怕自己會滑到,還是什麼呢?
每一步,好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
那把刀,割著她的腳,割著她的心。
回到臥室,蘇凡看著這整潔的如同新家一般的房間,木然地坐在床邊上。
不知不覺間,沒有絲毫的預警,她,失去了她的一切!
靜靜的坐在床邊上,蘇凡看著眼前的牆麵。
那白的不能再白的牆麵,似乎能把她的靈魂都吸進去。
過去的很多事,和他在一起的很多場景,如同電影一樣,在那麵白牆上播放出來。
那麼多的美好,那麼多的笑容,那麼多的甜蜜,好像是另一個人的故事。而她,隻是一個看客,看著電影裏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過的那麼幸福,那麼開心,被那個她愛著的人,愛著。
愛著,嗎?
他,愛過她嗎?
愛過吧!
隻是現在,她不夠好,他不愛她了而已。
很,正常。
人都是會變的,這個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感情,沒有永遠的愛。
而她,居然還傻乎乎地以為,她和他,會永遠愛下去,會生死不離,會——
房間裏花瓶,杯子,台燈,一件件,全都變成了一顆顆落向記憶之湖的石頭。
她不想再看過去的那些了,再也不想看了。
可是,東西都被砸破了,記憶呢?
蘇凡無力地跪在地上,捂著臉。
淚水,從她的指縫間流下來,不停地流下來。
“夫人,夫人——”朱阿姨使勁拍著門,季晨也在外麵拍著門。
他們都在樓下聽見了聲音,他們,都很擔心。
蘇凡越是這樣平靜,他們就越是擔心。
“反鎖了,鑰匙開不了。”朱阿姨不停地轉著鑰匙,對季晨道。
“我來——”季晨推開朱阿姨,使勁踢開了門。
門打開了,隻是,眼前的一切,讓他們,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