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被動的方家,此時,也隻能以沈家楠來祭旗,表達自己的態度。可是,即便是把沈家楠祭旗了,方家,從此在曾泉麵前,失去了絕對的影響力和地位。而這一切,都是方爺爺最不想看到的。
這個時候,方爺爺和曾泉這麼說,何嚐又不是一種哀求呢?為了方家的未來,來哀求曾泉呢?
曾泉,是首長屬意的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這一點,沒有人可以替代他的地位。方爺爺非常清楚,方家再怎麼力量強大,也不可能違背首長心願,特別是在選擇繼承者這件事上。
“希悠的錯,爺爺會處理,可是,泉兒,你們,能不能收回離婚的想法?”爺爺望著曾泉,道。
而曾泉——
“這件事,並非全部都是希悠自己的錯。”曾泉坐在爺爺對麵,沉默良久,開口道。
爺爺,愣住了,被他這句話,盯著他。
“這些年,捫心自問,我自己,也做的不好。希悠是個女人,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這麼過日子也是,也是太,太,”曾泉說著,頓了下,“就跟我媽一樣,總會有承受不了的時候。而我,我以前一直覺得我媽很可憐,可是我自己,我自己又不知不覺讓希悠重蹈了我媽一樣的覆轍。”
室內花園裏,植物靜靜默立,一動不動。
而曾泉和方爺爺,並不知道方希悠就在不遠處的一根廊柱邊,靜靜地站著。
“昨晚,我和希悠吵了一架,這麼多年,我們都沒有那麼吵過。吵完了,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輕快了許多。我知道我不能讓她幸福,我,沒有辦法給她幸福,而我想要的幸福,她也給不了。所以,所以,我才——”曾泉道。
“幸福?”曾泉的話,被爺爺打斷了,曾泉看著爺爺。
“你們所謂的幸福,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可以無視多少人的辛苦付出?重要到可以不去為國家的未來著想嗎?”爺爺看著曾泉,道,“一味地執著於個人的幸福,怎麼能擔當國家重任?”
“爺爺——”曾泉道,“是,我明白,昨晚,我爸在醫院也和我說了。對於我們來說,如果過於計較個人的幸福得失,就會忘記國家和百姓。所以,這一點,是泉兒太不成熟。”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生活在和平的年代,沒有經曆過苦難,根本不懂得什麼是國,什麼是家,根本不懂得當年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願意為了國家民族拋棄自己的幸福和生命。現在你們懂不懂就說的什麼小確幸小幸福,完完全全都是過去那麼多人犧牲自己的小確幸和小幸福換來的。而你和希悠,處在你們的位置,居然也和普通人一樣,滿腦子想著自己的小幸福——”爺爺歎了口氣,看著曾泉。道,“普通老百姓可以去想他們的小幸福,可是,你們不能。一味沉迷於自己的幸福,是會忘了國家和百姓的,你,明白的嗎,泉兒?”
“是,爺爺,泉兒,明白。”曾泉道。
“爺爺也理解你的心情,你還是個年輕人,再怎麼說,你的年紀和思想在那裏擺著。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很正常。可是,幸福,是需要犧牲的。如果你不能犧牲你的幸福,如果你隻想著你的幸福,怎麼讓全國老百姓去追求他們的幸福?”爺爺說道。
曾泉,點頭。
“首長,一直對你寄予厚望。我尊重他的選擇,我也支持他的選擇。他總是和我說,泉兒是不一樣的,泉兒能給我們這個國家一個新的麵貌,能把這個國家真正帶到一個嶄新的時代,脫胎換骨。所以,我才要全力支持你,縱容你的各種錯誤,不管是你婚前造成的,還是,你的妹妹。”爺爺說道。
曾泉,不語。
“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會犯錯。我們希望,你的錯,盡量犯在前麵,以後,你就會冷靜處理事情,盡量少犯錯誤了。而現在,希悠這件事,”爺爺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你說的對,沈家楠,就這麼放過吧!這件事,我們不提,希悠和沈家楠不說,外人怎麼知道發生過什麼呢?”
曾泉,一言不發。
外人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可是,心裏的裂痕,是永遠都不可能修補了。
方希悠聽著爺爺和曾泉的談話,淚水,從眼裏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