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春明完全沒有料到曾元進要把霍漱清放進書記處那樣一個核心部門,而且既然是上麵主動說的,那機會就更大了,可眼下……唉,這就是命吧!
這個時候,覃春明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是不是他可以去勸霍漱清接受去書記處的工作呢?俗話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對於官場的人來說,機會不是天天有的,抓住一個機會上去,就可能是一步登天,要是這個機會錯過了,再等下一次,可就不那麼容易了。即便霍漱清有個做吏部尚書的嶽父,機會也不是總在等著他的。
“要不這樣,我再找他談一談?”覃春明道。
曾元進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讓他去書記處?”
覃春明點頭。
“好吧,反正書記處也不是馬上要人過去,你好好勸勸他,最好讓他接受,畢竟是個好機會。”曾元進道。
“嗯,那就先這樣。”覃春明說著,又問,“泉兒你打算怎麼安排?要不讓他到我那邊去?漱清來京裏,我找個人替他去榕城,你把泉兒放到我那邊,怎麼樣?我給他安排。”
“先讓他在河北待著吧,他還年輕,要好好磨礪,要不然不行的,他要是到了漱清這樣子,我就不擔心了。”曾元進道。
“漱清你還不擔心?我以為他說辭職就那麼一次,這才幾年又來一次,真是要被他給嚇死。”覃春明笑著說。
曾元進也有些無奈地笑了搖搖頭。
就在霍漱清不知道的時候,兩個長輩已經決定了他的將來。
而此時,走出了住院部的霍漱清和曾泉,遠的地方沒敢去,就在醫院的餐廳裏買了兩份早餐。
和曾泉的沒胃口相比,霍漱清的胃口好像不錯,看起來不像是剛剛做了那麼大決定的人。或許,正是因為做了決定,心裏輕鬆了下來,才有了食欲吧!
曾泉隻是要了一杯豆漿,拿在手裏,看著坐在對麵的霍漱清。
他想不通,霍漱清怎麼突然之間胃口這麼好?難道辭職讓他很輕鬆?
“你,真的想辭職了?”曾泉問。
霍漱清點頭。
“你工作快二十年了吧!”曾泉道。
“整整二十年了。”霍漱清笑了下,說。
“那你還這麼輕鬆?說不幹就不幹了?你這二十年的努力,就這麼放棄了?”曾泉看著他,追問道。
霍漱清放下筷子,看著曾泉。
“你知道嗎,在遇到她之前,我覺得我所做的一切,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該走的。甚至連每天做什麼,基本都是定好的,提前就知道了的。然後我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每天按照設定的程序這樣走著。我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我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可是,有時候一個人靜下來,就會懷疑,這真的是我的人生嗎?”霍漱清幽幽地說。
曾泉的心,猛地一顫,苦笑了一下,歎道:“原來,我們都是一樣啊!”
霍漱清淡淡笑了下,說:“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吧!從出生開始,就注定的命運。”
曾泉點頭。
霍漱清接著說:“我曾經也想過擺脫,逃脫父母的安排,選擇自己的生活,而我自己也真的選擇了,我愛上了一個這輩子都不該愛的人,選擇了和她一起過自由的日子,拋棄了學業,可最後……”他歎了口氣,“最後卻害了迦因!”
“那個女人,是你的前女友吧!”曾泉道。
霍漱清點頭。
曾泉不禁笑了,道:“你真夠風流的,前女友爭風吃醋開槍射殺你的新婚妻子,要是在美國,絕對讓你成為全國全世界關注的焦點。”
霍漱清苦笑了一下,不語。
“不過,這也說明你的骨子裏是個重情義的人,當初能為了一個女人拋棄學業,現在,又為了妻子拋棄事業。”曾泉道,“我也想這樣生活,為愛情而活著。可是呢,我爸說,男人最重要的是事業,一個沒有事業隻知道談情說愛的男人就是廢物。明明他自己當年也為了他的愛情和一家人反目成仇,等他成功了,得到了他想要的,就反過來變成一個衛道士,來指責我們。你說,是不是很不公平?”
“每個人立場不同吧!”霍漱清道。
“是啊,立場!”曾泉歎了口氣,看著他問,“你真的決定辭職了嗎?”
霍漱清“恩”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