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瑩一時沒反應過來:“鎮魂香……是什麼玩意兒?”
“就是讓容易丟魂兒的人,鎮定下來。”傅然小聲說,“這種香雖然比較普遍,但是我聞著這味兒,不大象是普通的配方,明白不?”
“不明白。”陳瑩也小聲說,“你就告訴我有沒有危險吧!”
“沒危險,太沒危險了。”傅然又在屋裏轉了轉,一屁股坐在了床墊上,“就好比你家點了根蚊香,但是我一聞覺得象是從越南買來的,不是國貨。就是這個意思,明白了不?”
“哦……你是說,她不是中國人?”陳瑩覺得匪夷所思。
傅然擺了擺手,“當我什麼都沒說。一會你來問吧,我看你倆差不多大,應該能說到一塊。”
這時門響了,李嘉雯抱著三瓶飲料踢著門進來了,“快接一下,我拿不住了。”
陳瑩上去幫忙接了下來,遞給傅然一瓶。李嘉雯啪的一聲就打開了,長長的喝了一口,哈了一下,“真爽啊!一天都沒怎麼喝水了。你們也喝啊!”
陳瑩嗯嗯了一聲,“你就住這兒?”
“是啊,主要是看貨。”李嘉雯抬起下巴衝那堆衣服呶呶嘴,然後坐在了床墊上。“你往那邊去點”——她對傅然說,傅然連忙挪了挪屁股。
“宋欣臨走前,你們就睡這裏的?”陳瑩又問。
“唉!是啊!”李嘉雯臉色沉了一下,“她夜裏一點四十的火車,每次去北京前都住我這裏,火車站就在旁邊,沒多遠。”
“原來是這樣。”陳瑩點了點頭。
“欣欣確實是得病死的?”李嘉雯抬起頭來問,好像是在問一個陌生人的事。
“嗯,心髒病。”陳瑩輕聲說。
“那你們來找我幹嘛?”李嘉雯又問。
“呃……”陳瑩一下語塞了,半天才說,“她的症狀又不大像是心髒病,醫院希望能查的清楚些。”
“解剖啊!”李嘉雯說著做了一個拿刀拉開的動作,“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陳瑩覺得額頭上全是黑線。
“小姑娘,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傅然說話了,他拍著手裏的飲料,慢悠悠地說,“宋欣的死亡原因不是拉開看看就能看明白的。”
“是嗎?那問我就能知道?”李嘉雯轉過身看傅然,“大叔您貴姓?”
“我叫傅然,她叫陳瑩。”傅然說著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我們覺得問你會問出些東西。比如,那晚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
“吃飯、聊天、睡覺嘍。”李嘉雯說著站了起來,“我跟她說別去北京伺候老頭子了,跟我倒騰衣服,雖然累點,也能賺錢。她不聽。這個死丫頭。”
陳瑩看見她的眼睛紅了。
“不會這麼簡單吧……”傅然自顧自地說,“你們什麼時候去的老井?”
李嘉雯愣了一下,“你們……知道老井?”
傅然點了點頭,“你這屋裏的香,是誰給你的,你是不是也害怕象宋欣一樣?”
李嘉雯這次沒說話,看著傅然。
“我……就是問問。”傅然解釋道。
“是不是劉軍那個SB都告訴你們了?”李嘉雯沒有了剛才熱情的笑容,臉上突然呈現出殺氣騰騰的樣子。陳瑩有點呆住了。
“他隻跟我們說了老井的故事。”傅然麵不改色,“至於熏香,我是自己聞出來的。”
“你怎麼能聞出來?”李嘉雯繼續追問,“怎麼可能呢!”
“我姥姥很久以前也用過,因為氣味特殊,我就記得了,剛才我還琢磨著味道怎麼這麼熟悉。”傅然微笑著說。陳瑩能看到他臉上的皺紋。
“怎麼可能……”李嘉雯的臉色有點緩和,“你姥姥是福建人?”
“不是。是南方人。別糾纏熏香了,你就告訴我們最後一晚你和宋欣都做了什麼。”傅然說著從床墊邊站了起來,慢悠悠地說,“我們都很相信老井的故事……”
李嘉雯又不說話了,抱著肩膀靠在牆邊,看了一眼傅然,又看了一眼陳瑩,“你們倆真是醫生?我怎麼越看越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