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敘述這個故事之前,我想說些題外話,如果你們看了這個故事後,說我接下來要講的故事是小說。我很高興,因為我不希望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但是我在開講之前鄭重的告訴你們。我所講的故事確實是我親身經曆的。在我看來,它其實是一部紀實文學。
故事的開始和一個失蹤的學生有關。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剛從學校畢業,在一個小縣城參加工作沒幾天的小警察。跟著一個姓楊的老刑警辦案子。
去刑偵科報到的第一天,楊師傅就帶我去縣城南的文筆山上勘驗現場。這就是在當時鬧的滿城風雨的焚屍案。報案的是一位學生家長,他說自己的孩子放學後沒有回家,失蹤了。我們刑偵科剛備好案,就有群眾報警說在文筆山上發現一雙被燒剩下的腳。在沒有確定之前,我們刑偵科的每個人的心都懸著。命案,失蹤案,這麼短的時間內如果連續發生這樣兩起案件的話,勢必會影響群眾情緒。
那天的天氣並不是很好,陰沉沉的沒有一絲風。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和師傅來到了文筆山下。
說起文筆山,還有一段廣為人知的故事,它並不能稱為真正意義上的山,總高度也就是一百四五十米高,充其量也是嶺,但在我們這個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區,它就顯得有些巍峨了。山的頂部修有一座實心塔,建於何時沒有人能說的清楚,隻聽傳說是某個朝代,有位達官貴人,因覺得本地人氣不旺,才出錢財在這個山頂上修了塔,並給其美名文峰塔。從此以後,這個地方人才輩出。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有位得諾貝爾獎的華僑,就是出生並生長在這個地方的。令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地方竟然發現被人焚屍後的殘骸。
本來就人跡罕至,這事要是傳出去,那這裏以後估計會更加荒涼了。我和師傅來到現場,周圍已經被提前來的警察查封了,焚屍點的周圍有一圈黃色的警戒帶。師傅對周遭的環境巡視了一遍。最後分析,這殘骸可能就是那位報案學生家長家的學生。因為學生失蹤的時間是在星期五下午學校放假的時候,而群眾舉報發現殘骸的時間是周六中午。
當時他從山下路過,看見山上煙霧騰騰,還以為是那家小孩子在山上搗蛋,就前去製止,結果到山頂上之後並沒有發現有人,他見火勢並不大,想把火給撲滅了,在這個過程中,發現了犯罪現場。如果發現的再晚些,可能連這對腳也被燒毀了。
我問師傅:“怎麼斷定就是那個學生。”
師傅說:“不很斷定,隻是推測,因為這個失蹤的學生要想從學校回到家的話,中間必然經過這個地方。第二,剛才我仔細的看了看周遭的情況,發現進山的水泥路上有三輪摩托車的痕跡,應該就是這幾天才留下的。從那些痕跡上看,能辨認出輪胎的紋路,也就是說這輛摩托車並不是很舊。第三,從殘骸上鑒定,死者和失蹤學生的年齡相仿,也都是女性,穿的鞋子雖然已經燒化,但是仍然可以斷定這款式就是那個年齡的女孩子穿的。在沒有更確定的信息之前,死者可能就是這孩子。如果沒有錯,情況應該是這樣的,這名失蹤的女學生放學後,坐著一輛新的三輪摩托車回家,而這個車主半道上起了邪念。至於他的殺人動機,我不敢這麼早就下定義,過會你去采集些殘骸樣本,回去和這個失蹤學生家長的DNA做個鑒定。”
師傅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分明能看出師傅的眼中掠過一絲不可名狀的神情。不是悲哀,那感覺令人怪怪的。究竟怎麼回事,我也說不清楚,隻是一種感覺。後來的事情證明,師傅的這個眼神是另有原因的。
我的師傅叫楊秉義,不是本地人,當年國家號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時,他被分到了這個地方,由於縣政府缺少知識分子,縣長連個文員都沒有,縣上領導就破例讓我師傅去當文員。這種事在當時很少。其他一同來的同學們,大部分被分配到比較偏遠的山區。後來因為師傅幹的好,領導們都很喜歡,在升遷的時候就征詢師傅的意見,問師傅想去什麼地方幹?師傅毫無疑問的就選擇了公安局。這其中有個原因,就是師傅在做文員的時候,認識縣上的一個女孩子。兩個人悄悄確立了戀愛關係。當時人們談戀愛並不像現在這麼的明目張膽,然而,沒過多久,這個女孩子神秘的失蹤了,當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具散發著氣味的屍體。經過勘驗,並沒有從身上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死亡的時候也沒有掙紮。於是這個案件就被當成了自殺處理。師傅明明知道那女孩子是不會這麼輕生的,可自己又不能出來證明。所以師傅有意從警,也許就是為了偵破這件已被塵封的案子。這一幹就是二十幾年。這二十幾年裏,師傅有過多次升遷機會,都被師傅拒絕了,甚至連個隊長都不幹。這無疑讓很多人不理解。因為根據師傅那破案能力,就是在省廳,那也不含糊。可是師傅願意屈居於此。說這樣的壓力比較小一些,擁有自主的時間多一些。這無疑又是一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