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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博古,從小家裏就信奉道教。
父親是做古董生意的,而這兩者之間,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古玩——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載體。它與道教文化相同,一直在我們的心目中留下神秘莫測的印象。
道教——是中國固有的一種宗教,發源於中國本土,距今已有1800餘年的曆史。以《道德經》(即《老子》)、《正一經》和《太平洞經》為主要經典,奉三清為最高的神。
《道德經》一書,乃西周時期楚國人李耳,也就是我們尊稱的老子,在今河南省靈寶市函穀關所著,而那正是我所出生的地方。
因為受此影響,從小到大,我經曆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至今都使我記憶猶新。起初,這一切隻是受父母的影響,不得不跟隨一起燒香拜神,“縱橫”於全國各地的廟宇以及古玩市場,而那時在我看來,這一切純粹就是封建迷信。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有一天的夜裏……
咚咚咚!敲門聲顯得很急促。
“博古!快去開門!誰把門給帶上了…..”
聽到母親從廚房裏傳出來的話,我趕緊穿上拖鞋去開門。
在那個年代,由於人口不多,每家每戶幾乎都是“夜不閉戶”,敲門也僅僅是出於禮貌的做法。而這個時間呢,“串門兒”(互相走訪)的人也很多,我一度以為是隔壁的張大媽又來借東西了,多少感覺有些不情願。可當我懶洋洋的打開門後,才發現是有一段時日沒見的阿姨。
“喂!我說小博媽,陪我走一趟吧”阿姨進了門就開門見山的對母親喊道。
這個阿姨就是我們通常所稱呼的靈媒,靈媒所指,即是通曉民間道術的道教神職人員,他與道士不同,無需出家。此乃天賜,凡人求之不得,就像藏傳佛教裏的天授唱詩人一樣,往往是在經曆了重大磨難之後,才具備了一些能力,而阿姨的過去我無從知曉,也沒有人能說的清楚她到底曾經經曆了些什麼。我隻知道的是,她這次匆匆忙忙的趕到家裏來,一定是找我母親和她一起去“辦公”的。
從我記事起,阿姨就經常在家裏搞些“迷信活動”,燒香,卜卦,算命,一個都不能少。活脫脫的就像個算命先生,我始終對此不屑一顧,因為那看起來跟街上那些算命騙錢的沒什麼兩樣,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她是不收費的。從她們的對話中,我得知了一個消息:某地,一戶人家裏,有個青年人出車禍死掉了,在埋葬之後的數日,他們家裏的人就一個個的開始生病,該用的藥都用了,該去的地方也都去了,可就是不見好。更奇怪的是,從那以後,他們每天夜裏都能聽到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響,就好像是有人大半夜在屋子裏來回的走動。鬧的是雞犬不寧,嚴重影響了他們的生活,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隻好找到阿姨尋求“偏方”。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她們說這種事情。按照通常的結論來看,一定是這個青年人不想"走",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我心裏完全不讚同這樣的說法,因為他太玄了。我算是個無神論者吧,不會去相信人死後有靈魂存在,隻是……我也無法理解這到底是因為什麼,我的好奇心很重,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去親自證實一下的。
阿姨這個人呢,比較有趣,有時候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受她們當時的環境影響,她沒怎麼讀過書,因此總是因為一些簡單的問題鬧笑話,經常讓我這個上小學四年的小孩兒去給她糾正。然而,她平日裏給別人算命的時候,卻是出口成章,完全不帶“卡殼”的,連許多“高材生”都不認識的複雜老字(筆劃較多,不常用的漢子,例如:貔貅)都不會出現錯誤,對此我始終是哭笑不得,她雖然是個靈媒,可是生活裏與常人並無異,甚至比普通人更為懼怕那些"東西",因此才會發生剛才進門的那一幕。
俗話說,技多不壓身。我本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基本原則,便強烈要求跟隨一同前去“漲見識,做學問”。而毫無意外的是,她們完全不同意。
於是乎,我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必殺技絕技。
阿姨對我是徹底無奈,可是怎麼說,我也是她的“一字之師”嘛!哈哈!
於是她就對我說:“博古,帶你去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聽話,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母親聽了阿姨的話,仿佛若有所思,然後接著對我說:“嗯….博古,你不要自己擅做主張,阿姨讓咱們走的時候,就趕快走,千萬不要回頭,否則你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到時候不要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我們一定要善始善終,也算是積德行善之事了,但是有必要強調的是,就算你害怕,也不能中途退出,聽明白了嗎?”。
母親如是說,自然是想讓我知難而退。可是我心裏的疑團太多,而這恰恰又是一個機會,如果再等的話,不知道要到哪個年歲了,“機遇”嘛,可遇而不可求。為了達到目的,窺其奧秘,我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其實……根本就沒有認真聽母親說了些什麼。便樂嗬嗬的跑到臥室去穿戴好我的“戰袍”——一件小孩子穿的仿製綠色軍大衣,一頂縮小版的雷鋒帽,這可是那個年代最“潮”的扮相,於是就跟著阿姨和母親出了門。
首先,阿姨需要準備一些東西,說來奇怪,我並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道副、道袍之類的道教法器,她卻帶我們去了郊區的一個有很大片桃林的陵園。說到這片桃林,我還是很熟的,每年都會跟著長輩至少來那麼一次,那是因為我的爺爺就葬在這裏。那個年代還不流行火葬,政府也沒有強製性規定,因此基本上都是實行的土葬,即使有規定,多數家屬也不會樂意火化,因為老一輩兒的人都講究個入土為安以及軀體的完整性,而火葬,純粹就是兩者皆不具備,甚至大不敬的一種做法。但是實際上呢,無論是土葬還是火葬,隻要選對“風水寶位”,都可使逝者安息,生者興旺,往往現已存在的一些大型陵園,都是經“大師”所為的風水寶地,因此不必過於追求“入土為安”的說法。
而我們現在所去的這個桃林墓地,卻是一個格局十分怪異的地方,且不說他就位於市區的附近,奇怪的是像這種把陵園建在桃林裏的做法就十分不合常理。
眾所周知,桃木是道教法器裏比較重要的材料,那是因為它與柳、槐不同,是一種至陽的木材,因此桃林,也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但是如果把逝者埋在這裏,按正常的想法去看,恐怕那是對靈魂的一種鎮壓,但是我覺得,它應該沒有這麼簡單,恐怕是別有用意。而且這個離家大概有五裏地左右的桃林內,恐怕不下幾十“戶”,其中也包括我的爺爺,難道他們都是“惡靈”嗎?這使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出發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5裏多的路,完全靠開11路,而且沒有手電…至今我也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走著去,難道就不能騎自行車或搭出租嗎?出門前我特意看了一下時間:十點半。
冷風嗖嗖的刮著,我趕緊把雷鋒帽上的“大耳朵”摘了下來,它幾乎可以把我的麵部完全遮擋。可是不一會就燥熱難耐,這感覺很奇怪,並不是那麼冷,而天氣預報說,夜間的風力很強,而且溫度在零下15度左右,那應該是相當的冷了,可是.…..這一路上我幾乎看不到什麼人,而在平日裏,這個時間下夜班回家的,還是不少的。我們走的很慢,就像在散步,阿姨和母親還在交談著什麼。隻是我,迷迷糊糊的,就像喝醉酒了一樣,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隻知道跟著大人們一直走。
轉眼間,我便看到了桃林。接下來的事情完全扭曲了我的時間和空間概念。
五裏地的距離,少說也得走上半個小時,而且我們走的並不快,所以至少還要在它的基礎上再加上十分鍾。可是,我們居然到了!我好像突然“清醒”過來,於是趕緊看了看時間:十點四十!也就是說……我們隻走了十分鍾?
“媽!我表壞了!”看到這個情況,我趕緊對母親喊,同時摘下手表。
“怎麼了?”她拿過我遞過去的表看了看。
“這不是好好的嗎?”母親拿她的手表和我的對比了一下,確實是十點四十,看來表沒壞。
“奇怪了!我們在飛嗎?!”我驚訝的叫了出來。
“不要大驚小怪的,我們在辦正事”一直沒看我的阿姨扭頭對我說道。
這件事情後來母親才告訴,那是“搭仙車”。鬼,是給你“打牆”的,讓你迷失方向而走不出去,或原地打轉。而神仙讓你做事的時候,則會讓你少受體膚之苦,那感覺就像經曆了一次時空跳躍...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很難理解這其中的奧秘,這使我對道教的“辦公”,頗感興趣。
到了桃林,就該辦正事了。放眼望去,除了那密密麻麻的桃樹,就是遠處連起一片的墳丘,看的人是頭皮發麻。由於四周都是樹,所以園子裏沒有什麼風,而當我們踏入桃林大門的時候,平地裏卻刮起了一陣小型的“龍卷風”,它吹的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彷佛在歡迎著我們的到來。而遠處的墳丘裏,跳躍著點點火光。這就是傳說中的“鬼火”,科學的解釋是,由於人骨中含磷,在特殊情況下便會產生這種奇特的現象,而這是我第一次見鬼火,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著實被嚇了一跳。我看到那是一種很微弱的藍光,它就在墳丘的附近不會移動,時不時的竄出來一下,給人一種心驚肉跳、冷清、慘淡、詭異的感覺。
可是見阿姨和母親沒有什麼反應,我便不再理會,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我跟在她們的身後,阿姨帶著我們徑直向桃林的深處走去,好像沒有絲毫的猶豫,也不再和我們說話,我突然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發出“嘿嘿!”的一聲冷笑。
這聲音特別的尖銳,嚇的我差點坐到了地上,而接下來的事情就更恐怖了,那是各種各樣的吵雜聲:有說話的、尖笑的、哭的、走動的、可是毫無例外的都是聽不清楚,好像耳朵裏突然進了水一樣,這感覺有點像是一個輕度失聰的人到了“鬧市”,隻不過不同的是,除了我們三個,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
“該不會是走到陰曹地府了吧?”我心裏冒出這樣一個念頭,於是渾身開始發抖,也不敢再去詢問。
隻見阿姨的行動明顯加快,那看起來居然比我還要害怕。“天呐!難道今天要交待在這裏了嗎?”我們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開始小跑,那些不知道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讓我像過電一樣一陣一陣的起著雞皮疙瘩。
就這樣跑了沒多久,阿姨便帶我們跑到了一座老墳前。說是“老墳”,那是相對而言,和其他的墳相比,它顯得比較“破落”,主要的依據是,墳頭長滿了野草,墓碑的字跡模糊不清,但還算“精神”,可是我發現它很特殊,在它的周圍,沒有其他的墳,別人都是連成一片的,有一定的弧度,而它則是“獨處一方”,好像是被兩條弧線夾在其中。這個情況,使我想到了爺爺葬的那個地方,它離這裏應該不遠,而且情況和這座老墳相同,也是“獨處一方”,被兩條弧線排列的墳丘夾在其中。
此時,阿姨麻利的從她的袋子裏拿出一把香,點上,插在碑前的虛土裏,嘴裏開始念念有詞...當然,我是聽不懂的,感覺在旁邊無所適從。於是就蹲了下來,撿起一個小木棍,在地上畫了起來。
這個老墳兩邊的弧形墳丘,一邊成小括號型,就像這樣:“)”。而另一邊呢,則好像是反過來的“C”型的。老墳就在它們的中間位置,如果爺爺那邊也是同樣的格局,而且是相連的,那麼就是這樣的….
我畫著畫著,便感覺十分的奇怪,難道這是個八卦?
當一個十分規則的“八卦”圖案出現在地上的時候,我驚呆了。
慌忙的站起身來,準備告訴我母親我的發現,可當我走去的時候,卻看到了這一幕。
就在香冒出的青煙上方,漸漸出現了一個顏色發白,而且隻有手掌大小的人形,它就在我們的注視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個老者的摸樣,似乎還有著白色的胡須、白色的頭發、而且身著白袍。看到這個情況,母親趕緊拉著我向後退。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神奇的現象。也顧不上害怕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變化,此時阿姨是跪在地上的,閉著眼睛,嘴裏依然在說著什麼。話畢,她猛的睜開眼!那白色小人竟“嘿嘿一笑”,與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相同,而這次我聽的真切,那就像是小雞的叫聲一樣~~~吱~吱~~~~特別的刺耳。
隨後阿姨便站起身來,對著那個“白老頭“說道:“我來給你借東西了,有個娃兒不肯走,我得給他帶到路上”。
那白老頭似乎真的聽懂了阿姨的話,竟又~吱吱~的“叫“了起來。接下來,阿姨和他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吱”的“交談”起來,感覺就像是在討價還價
這片桃林果然不簡單,它似乎本身就是一個“八卦陣”之類的事物,而眼前的這一詭異現象,使我的大腦一時間轉動不過來,差一點就掉進了“思想的深淵”,我一直標榜自己是無神論者,可是現在,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無知和渺小,按照這個情況來看,我爺爺恐怕也會這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