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爺爺,他醒了,那哥哥他醒了......”一聲略顯稚嫩而又充滿活力的聲音突兀的在響起。隻見一的小女孩飛快的從裏屋往庭院跑著,看她年紀大概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兩根小馬辮在腦後一左一右的搖晃著,臉上滿是緊張、激動,而又有點疲憊的神色,小臉蛋紅彤彤的,好像那九月樹上剛剛才熟透的蘋果,讓人想摘下來輕咬一口,而又怕破壞了這原本和諧安寧的一切。不知是因為天氣炎熱還是最近過於勞於照顧榻上之人的緣故,豆大的汗珠正一滴一滴從臉頰往下滑落著。院內一老者正一點一點撥弄著那前幾天從上山採摘下來的草藥,低語道,“嗯,不幹不燥,剛剛好....."話還沒講完,隻聽那小女孩又叫道“爺爺,爺爺,你快進去看看呀,那哥哥終於醒過來了,遲了、怕他又會昏迷了吧?”老者聞聲一看,原來是自己那極為疼愛的寶貝孫兒女寶兒正一喘一喘的跑了過來,“寶兒啊,有我這半個神仙的盧算子在,哪怕他是死人,但經我手,也能把他給救活,何況他隻是從崖上落下來了,斷了些筋骨而已,我給他敷喂的這些個草藥,那可不是一般街上店鋪裏能買就能買得到的,隻要他一醒......”“就該沒什麼大礙了”這半句話還沒講完,就被那換做寶兒的小女孩一拖一拽的拉進了裏屋。原來她早已受不了爺爺那囉裏囉嗦的脾氣了,平時倒也罷了,可這會兒,屋裏那人昏迷了數十天,才剛剛醒過來呢!
頂上隻有四根快要腐爛的木條呈井字形鼎立著,再往上,就是些雜草枯枝之類的覆於其上,雖簡陋,但遮風擋雨應該也還是可以,四下也沒其他什麼東西,但說有的話,也隻是些女兒家的裙裙衫衫、花布繡鞋。這是洛楓睜開眼後所看到的,“原來,我、還沒死.....”這是他自醒來腦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爺爺,快點呀...."洛楓抬眼望去,隻見一小女孩拉著一個年大概過六旬的老者走了進來,說是走,倒不如說是一小跑,一半拖,“呦呦呦,寶兒你快慢些,我這半條命都快給你給拖沒了!”要是放在平時,那老者也自有一番風采,顎下那一縷白須,平常山野田夫看到的話,怕要給誤認為哪家的仙師道長下山遊玩來了,但現在,被寶兒一拖一拽後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實在是....邋遢、之及,洛楓想了好半天,才覺得那老者現在那副模樣,好像,也隻有那兩字方可形容了。
“哪會,我還不知道,就爺爺你那醫術,天天醫死人活人的,自己要是有個什麼的話,還會有不給自己醫的理兒?”看著孫女那天真可愛,人見人憐的乖巧模樣,旁人哪知道會是如此的古靈精怪、心思剔透,爺爺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啊,那個....你醒啦!這是我爺爺,快些讓他給你瞧一瞧,看看可還有些斷骨沒接好,可會留下些什麼下雨天就腰酸背痛的什麼的......”洛楓望了望眼前這對爺孫倆,頷了頷首,無力而又有些沙啞的說道“多謝爺爺,還有這小姑娘的救命之恩.....”話才及半,隻聽寶兒氣嚷嚷的怨道“我哪是什麼小姑娘,我是有名字的,我叫寶兒,再過半年,我也有十六歲了!而且.......”寶兒!!剩下的洛楓什麼也沒聽進去,隻聽見了“寶兒”兩字,已有兩行清淚自臉頰滑落,滑至那嘴邊,苦苦的,澀澀的,還有的就是那心痛的滋味了吧?!
“我就喚你做寶兒吧!雪兒是很好聽,可我覺得,我還是較喜歡稱你作寶兒”,他有些固執,又有些小孩撒嬌式的埋怨道。“我打小就在心底想過,隻有爹和娘,還有那......未來的夫君,方可喚我寶兒,其餘旁人,無論他再親再近,都隻可稱我楊寶雪,亦或雪兒,楓,這是我打懂事以來就有的念頭,你不要,不要去破壞它,好嗎?”楊寶雪臉兒時紅時白的,聲音也輕如蚊噫,輕咬著下唇,說這些個話,好像她不忍,而又必須要說一樣。人人都有自己要去堅持、把守的人或事,有些人在乎自己的妻、子,有些執著於自己的仕途,又有些整日去習武練劍,爭做一武林盟主,欲執天下之牛耳........我楊寶雪雖一介女流,但、我也有我自該堅守的。”那、你爹,會同意我們的婚事嗎?”洛楓把頭埋在雪兒的雙膝上,無奈又有些憐惜地低聲的說道,“隻要你能在五年後的武林大會上奪冠,憑借那時的聲勢,我再回去和爹娘說些軟話,爹娘一向疼我,我想,爹、他會答應的”。“嗯”......
憶至於此,洛楓長長地呼出了口氣,淚也不再自眼角流下。寶兒和爺爺呆呆的看了半天,不知為何床上之人會突然流淚。好半響,那爺爺望了望洛楓,才道,“公子身子現在感覺可好?”“啊!爺爺.....嗯,多謝爺爺和、寶兒...姑娘的多日關心照顧,我已無大礙,隻是全是乏累,使不出半分力氣,還有,我、口渴...”“你渴啦!我去給你盛些水來”寶兒一邊往外跑著一邊說道。“不要那涼水,他現在這身子可受不起那涼氣,去生些火,燒些熱水來給公子飲下”,“嗯,爺爺,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