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之際,有汽車喇叭響。
燕翦趕緊回神,卻見是燕餘開車過來。
其實燕餘跟時年真是有的一拚。時年曾經開三四手的甲殼蟲,燕餘更是幹脆開一輛20多年的破皮卡。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裏麵砂紅的底胎來。
不過好在燕餘本就走的森女風,跟這樣返璞歸真性質的破皮卡倒也搭得毫無違和感。
燕翦就歎了口氣:“你怎麼來了?”
燕餘叫燕翦上車,看著她扣上安全帶才歎了口氣:“反正我順路,就過來捎你一程。”
燕餘沒明說,這段日子家人都各自忙著,她卻眼睜睜看出了燕翦的出神、多思。雖然燕翦可以有工作室的事當擋箭牌,可是身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燕餘就是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燕餘起車,這種老爺車都脾氣大,不起個三次五次的肯定起不來。燕餘安之若素,一邊起車一邊悠閑打量周遭,一點都不著急。
燕餘便也瞥到了那張海報。
她繼續起車,歪頭望燕翦:“哎?你們不是有那個小笨麼?怎麼又招模特兒?”
燕翦不想細說,不想讓燕餘也知道小笨是詹姆士的人,於是垂下頭去,輕描淡寫解釋:“他不做了。”
燕餘沒來由地有些遺憾:“他雖然脾氣怪,不過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他跟你們這個項目的設計理念倒是蠻合的。”
到了“中古”,時年見燕餘也來了,便沒多說什麼,隻跟燕翦說了說店裏的事,特別提了提玉環,說覺得玉環好像受驚了,也許該帶去見見獸醫。
燕餘就問:“玉環怎麼了?”
時年歎了口氣:“反正就連見著我就喊‘抓壞蛋’,我又問了簪花和小楷,說玉環對著他們也這麼喊。看來是因為什麼受驚了。”
時年說著目光飄向茶台:“我仔細盤點了店裏的貨物,沒短什麼,隻是少了幾個靠墊。那幾個靠墊雖然不值什麼,卻也都是老的,是大聲姐從亞洲帶回來的綢緞親手縫製的,大姐自己很珍愛的。難道是丟了?”
燕翦心下便亂成一團,趕緊解釋:“沒丟。那天是我不小心灑上了些……呃,奶昔,弄髒了,我送出去洗,過兩天就拿回來。”
這話說得時年和燕餘都一愣。時年便笑:“咱們店裏什麼時候也賣奶昔了?怎麼,想增加甜品,要跟燕餘聯合經營了麼?”
燕翦尷尬得真想撞牆。
奶昔……虧她還能在這倉促之間想出這麼個名字!
以後,她自己還怎麼品嚐奶昔?
天黑之後,時年尋了個理由,托燕餘出去幫她和燕翦買兩份晚餐。
店裏隻剩下了時年和燕翦,時年才問:“最近跟詹姆士見麵過麼?”
燕翦緊張得雙眼圓睜:“小嫂子,你怎麼這麼問?”
時年上下打量燕翦的反應,含笑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放鬆,我不是盤問你什麼。隻是一般的詢問。”
燕翦卻還是放鬆不下來:“為什麼問我?難道你就認定了我一定跟他見過麵不成?“
時年本想再逗燕翦幾句,卻還是忍住了。她心裏有更要緊的事兒。
她垂下頭去,細細盤一串鬼臉紫檀的手串,邊緩緩說:“其實我問這話的目的,不是盤問你,也不是盤問詹姆士。是因為另外一個人:馬克。林奇家的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