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終究還是主動聯係我了。
你輸了,我贏了。
他傲嬌地哼了一聲,毫無溫度地問:“什麼事?”
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卻問住了燕翦。
是啊,她找他,什麼事?
她又怎麼將自己心底那種莫名的直覺說給他聽,一旦出口還不又成了激怒他?
她便深吸一口氣,小心地說:“是說……謝謝你。”
乍然聽見他聲音的緊張感盤桓於心,她小心地拖延著:“我聽我二哥說了,你幫了大忙。其實那天你們剛回來,我……發了短信給你。”
喵的,還是告訴他了。
“哦?”他一愣:“什麼時候?我怎麼沒收到?”
原來都是自己誤會了啊,原來她並沒有想象裏那麼無情……她是發了短信的,隻是他沒收到。
燕翦小心地吸氣:“沒錯,就是你們剛回來那個晚上。午夜之前。”
詹姆士心下微微一震,不由得回眸望向玻璃門內的本沙明。
午夜之前,他還在M國,在泡澡。
那個時間他仿佛曾經聽見手機響過一聲,於是還問過本沙明,可是小笨說“從未”。
燕翦倒是自我解嘲,尷尬笑笑:“呃,我知道你可能收不到的。畢竟手機信號有不穩定的時候。”
玻璃門內,本沙明凝視著詹姆士的背影,迎上他的注視,平靜地笑。
詹姆士蹙眉,收回目光:“聽著,我是真的沒收到。不過我很高興在晚了幾天之後,聽見你這麼說。”
他真是好哄的小孩兒,盡管氣了那麼久,隻一塊小小的糖,他就可以將那些天的悶氣都忘了。仿佛從未生過她的氣。
她輕輕地笑了聲,可是那笑聲裏還是泄露了緊張。
他便又哼了一聲:“給我打過來,果然不止是為了向我致謝,還有事用得到我。說罷。”
燕翦搜腸刮肚,尋找理由,最後忽地眼前出現了解憂那可愛的麵容。
她便一聲低低歡呼:“解憂!”
“嗯?”詹姆士聽得一愣,未解其意:“你說什麼?”
“就是解憂啊,”燕翦歡喜地答:“你懂的,這次共經生死之後,時年是一定會嫁入我們湯家,當我的小嫂子的。那解憂也一定一起來,會成為我們湯家的孩子,是我的侄女。”
詹姆士聽得一皺眉。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那個孩子跟自己沒有過半點交集,更何況是皇甫華章的孩子;可是……就是這麼奇怪,一想到那個孩子的血緣終究還是佛德家的;而佛德家幾乎已經就剩下了自己……他便生起一股不甘和不舍。
隔著聽筒,他的呼吸頻率泄露了他的緊張和不滿,燕翦都聽出來了。
她便知道自己找這個理由是真的找對了,她便更小心地勸導:“詹姆士,不用我提醒你,你也知道你才是解憂的親叔叔吧?解憂是個可愛的孩子,可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從小就沒能完整地感受到親情……雖然我們湯家人一定會給她最好的,一定會將她落下的親情都補償給她;可是,我想,如果她再多了一個有血脈相連的親叔叔,她一定會更開心。”
燕翦的話讓詹姆士不由閉上眼睛。
親情,幾乎成了他佛德家三兄弟的魔咒。他們三個都自視甚高,可是卻幾乎都沒有享受過完整的親情。
甚至可以說,他們三個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也都是拜破碎的親情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