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說,接下來必須要去職業中心。
怎麼去?
六個人一臉淡定的觀察其他人。
於是,幾分鍾後,他們舉起左手,按下手腕上一個金屬手環,從上麵彈出一個半透明的球形影像,球型上有一個紅點,應該是指示目前所在的位置。
楚墨看著這個縮小版的星球,伸出雙指在紅點周圍一撥,星球消失,變成了一塊縮小版的城市地圖,再拉,地圖放大,變成了3D立體城市模型,建築物上浮現字跡,注明了地點。奇妙的是,六人都很明顯知道這種文字不同於地球上的任何文字,卻就是明白它們是什麼意思。
楚墨指點了一下標誌了‘職業中心’的建築物,一側的某個通道裏突然冒出一塊圓形金屬盤,飛到了楚墨腳邊,發出綠光。
詭異的熟悉感又來了,楚墨身體先於大腦,本能的毫不遲疑的一腳踏上了圓盤的中心,圓盤外圈立刻升起一團薄薄的藍光,像個玻璃罩子一樣將楚墨的身體籠罩在了裏麵,然後豪不停留的進入一個流光通道,飛速的消失在了星艦大廳。
另外幾個人也和楚墨差不多同步動作,隻是在踏上圓盤後,對於這個交通工具驟然提升的速度忍不住發出了低呼。
然而這隻是開始,當一行人在五分鍾後到達職業中心時,又不免土包子了一把。這個職業中心沒有任何服務人員,隻是零散的分布著能由光芒投射而成的人影,其他的全都是一個個操作平台。於是幾人故技重施,觀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動作後才走到了操作平台前。
楚墨按了一下衣袖,覆蓋著手指的手套自動收縮,露出右手按在了操作平台上,接著食指尖微微一麻,按下的位置探出一根細針抽取了她的一點血液,繼而眼前跳出了一個縮小版楚墨的3D人像投影,旁邊是一串關於她的信息。
U238724
沃克聯邦公民
年齡:8(已成年)
職階:無(已完成服役)
看到那個8後麵的已成年,楚墨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下一刻,眼前就跳出一個界麵,催促她快點選擇職業。楚墨本身的性格就是追求效率的,對於這種急迫倒還能適應,其他幾人則或多或少的有了急促不安感。
這個職業選擇係統也非常方便,可以分類,也可以輸入工作內容的關鍵字來查詢合適的職業。
楚墨直接選擇了歸納信息、機密性、偽裝等比較適合她又能不聲不響的了解這個世界信息的關鍵詞。
一按搜索,直接跳出來整整一千多條附和要求的職業,可見這個世界的分工精細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如果是其他普通人地球人,想要在這一千多條信息裏選擇出一個實在是一件累人的工程,好在楚墨本來智商就不一般,她很快就掃完了這些信息,真正達到了一目十行的效果。
最後,她的視線停留在了一個職業上。
偽裝者。
在看到這個職業的時候,她幾乎是立刻就產生了一股選擇它的衝動。
對於這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衝動,楚墨猶豫了幾秒後,還是將手指按向了它。
“U238724,你選擇了未來的就職方向,間諜高級職階——偽裝者,現在你已經成為一名星際諜報人員,正式更名T238724,請立刻前往11區軍情處,在半個星時裏完成報到。”
聽到這個提示,瞬間楚墨產生了一種在玩網遊的錯覺。
時間緊迫,又沒有弄懂手上的智能圓環的功能,所以無法留下聯絡信息,對此同樣選擇了職業的幾人隻能無奈的就此分別。
報到之後,楚墨就被安排立刻投入到了整理情報的工作中,直到工作結束,回到了早已分配好的宿舍。
未來宿舍和地球當然也大不相同,楚墨憑借著詭異的本能或者說熟悉感,能夠基礎應用宿舍裏的東西後,就開始用光腦查詢起這個世界的各項資料。
在楚墨查詢了足足三個小時,得到了海量的信息準備睡覺的時候,她手上的通訊工具——智能圓環響了起來。
“你好,T238724情報員,現在有需要你的幫助做一項調查,飛行器已經在你的宿舍門口,請你馬上到星區總醫院來。”
楚墨心裏咯噔一響,馬上出門上了飛行器。
這次的飛行器比楚墨之前坐的快了太多,看向外麵的時候一片漆黑扭曲,三分鍾後就抵達了目的地。
迎麵走來一個穩重的男性,一臉沉痛的對她說道:“士兵,你的戰友們現在正處於危難中,希望你積極配合,告訴我們你知道的所有信息。”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墨沉著臉,跟著男人走進了房間。
“和你一同服役歸來的士兵中,有五個人得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罕見病症。目前研究人員已經把這種病症命名為返古退化症,他們的腦域開發程度嚴重退化,已經差不多和嬰兒相當,而他們的思想、行為也和我們現代產生了極大的偏差,反而有些和古代人靠攏。”楚墨聽到這裏,立刻露出了震驚的神情,隨後變得沉重。
見到這個反映,男人緊盯她的目光放鬆了一點,接著道:“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科研專家想弄清楚病症的原因,在對其中一個患者進行詢問和用儀器檢查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器官立刻出現了難以逆轉的衰竭,就在兩分鍾之前,士兵A639451已經衰竭而死。”
“那其他人呢?”
“在沒有具體研究出是什麼原因的時候,我們不敢再做過多的探查,隻能做最常規的檢查,但這也不能組織他們的身體產生衰竭跡象,隻是比起A639451要稍微慢一點。我們無法肯定這是宇宙中偶然的罕見病症還是敵對族群的新型生物病毒,所以你們共同服役、乘坐同一艘星艦的士兵都被我們召集起來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這種在地球上說來會讓人不安的詞,在沃克聯邦這個高度發達的文明卻隻是簡單的詢問而已。
這是這裏獨一無二的人文環境所決定的,可憐的生育水平造就了可憐的人口,可憐的人口造就了高度的人權。請這麼多人來協助調查已經是利用特權耽誤別人的時間了,再做更多的要求就明顯是在蔑視沃克人的人權了。
所以楚墨在詢問中表示自己也非常疑惑這個病症,並且展現了對戰友深陷病症卻毫無頭緒而感到非常自責後,離開了星區總醫院。
……
接下來的日子,楚墨一邊了解這個世界,一邊也密切關注著其他幾人的情況。
在這期間,她又得到了幾人陸續衰竭而死的消息,心裏很遺憾,不知道陸續退出的人是誰,他們一直處在重點監護下,楚墨也不敢貿然去見他們。
而在軍情處,楚墨憑借著越來越出色的頭腦,以及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工作越來越得心應手,漸漸達到了遊刃有餘的程度,她的職階T後麵的那一串數字也越來越小,成為了所在部門裏最優秀的情報員。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月。
“隻剩一個了?”
“是的,這種病症沒有傳染性,可以確定不是敵對勢力對聯邦的侵蝕,那位士兵現在已經被移出了重症病房,目前正在療養院,隻是他的身體衰竭已經無法遏製,時間不多了,作為曾經的戰友,他希望你能去探望他。”
“當然。”楚墨語氣沉痛的回答。
11星區療養院,病房後是一大片草坪,綠草如茵,一朵朵紫色的小花像是星星一樣點綴其間,在這裏住著的病人,大部分都是大腦損傷患者,肢體損傷在沃克聯邦醫療係統裏不過算是‘小傷’而已。
楚墨走向草坪一角,走向樹蔭下躺椅上的那個人影。
“你來了。”他輕聲說著,轉頭看向楚墨。
楚墨看著他蒼白的臉,虛弱的神情,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抿了抿唇,雖然知道他隻是退出這個電影世界,卻有了種生離死別味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謹言看著楚墨的麵龐,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收斂,本來想利用自己的‘臨死’討點福利,卻驟然發現三個月不見,楚墨身上的氣質和這個世界融合得是如此之好,好到讓他竟然產生了一種她本來就屬於這個世界的錯覺。
他突然變得慌亂起來。
像是本能在提醒他,如果這次沒有把握好,那麼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一樣。
在這種來勢洶洶的慌亂下,蕭謹言忘記了原本打算做的事,他撕下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偽裝。
一直以來,雖然相對於楚墨,蕭謹言顯得較為主動,但實質上,他和楚墨一樣的。
他是傲慢的,是抵觸的,是矜持的等待著對方先探出那一步,生怕失去了神秘的麵紗,露出裏麵不夠灑脫,露出裏麵像大多數陷入愛情裏的笨蛋一樣忐忑不安的真實的自己。
“墨墨,我愛你。”
楚墨猛的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著蕭謹言。
蕭謹言說了這句超出人設的話,身體驟然一震,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膛的衣服。
“別說了,我知道。”楚墨蹲下來,有些無措:“你……快去吧。”
話說出口,楚墨頓時有些尷尬的黑了臉,雖然知道真實的意思,但是在這種情景下說出口,總有點叫人快去死的味道。
蕭謹言沒有在意楚墨的話,他焦灼的抓住楚墨的手:“你會回來的,對吧?”
“當然。”楚墨奇怪的看著他。
蕭謹言也對自己感到莫名其妙,感受到死亡的味道越來越逼近,他終於漸漸放鬆了下來:“看在我快死的份上,答應我,好嗎?”
“什麼?”楚墨微愣的看著他。
下一刻她發現蕭謹言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下了一朵紫色的小花,他認真的將小花的根莖仔細編織交纏,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明明蒼白病弱,卻俊美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