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金牌,可謂說是免死金牌。
“見此金牌如見皇上,還不滾開!”
內侍還在猶豫磨蹭,小雪見狀,便一把將他推開。施碧玉推門而入,一股濃鬱的合歡散的香氣迎麵撲鼻而來,她嗆了幾下,馬上用手絹捂住鼻息,繼續往內殿走去。
內殿中的一切,比預料的還要糜亂——
上好的酸枝桌椅被打翻,價值連城的青瓷瓶皿等也碎了一地,破碎的輕紗衣衫攤成一條路引人直到龍榻上,濃鬱的香氣中混合著男子交合後特有的麝香……
隔著床紗,還能看見兩抹相摟而眠的身影……
施碧玉的心驀然一痛,想象著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並不隻屬於自己獨有,而是屬於許多女人,甚至是天下人的。她一直告訴自己,隻要能夠得到他的一點點眷戀、一點點疼愛就足夠了,比起各個孤身一人守著一顆蒼涼寂寞之心的妃嬪,她擁有他賜予的小晴兒,可以說已經幸福了很多很多……
然而,親眼看見這一幕之時,她還是會心痛,真的很痛恨痛……
難以言喻。
率先察覺到床外有人的是華若雲,她幽幽轉醒,險些被淚光瑩瑩的施碧玉嚇了一跳:“施碧玉,你是怎麼進來的?沒看到皇上今夜是召我侍寢嗎?你來做什麼?”
“我找皇上有要事商議,請華妃先穿上衣服出去等候。”施碧玉鎮定地擦了擦眼淚,對華若雲向來是毫不畏懼的。
“放肆!這裏是錦華宮——”
“吵什麼?”上官錦被兩人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地望向帳外,看清了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才漸漸理智回籠,“碧玉,你怎麼來了?”
他扶了扶泛暈的額角,拉開紗帳便下床,有點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外衣穿上。施碧玉主動來找他,他竊喜不已,隻是全身酥軟無力,總有一種病懨懨的感覺,連他本身也十分厭惡。
施碧玉隻需一眼,便看得出他是遭受了合歡散不少時日的荼毒,若是她不來,恐怕他今夜還要沉睡在這害人的香氣中,繼續終日渾渾噩噩、淫奢荒政。
“臣妾有些話要找皇上單獨說說。”她犀利地瞥了正其身穿衣的華若雲一眼,冷冽的目光令後者不禁心悸,“不過這兒的味道太過刺鼻,懇請皇上隨臣妾到外頭詳談。”
“好!待朕梳洗一番,立即陪愛妃到禦花園走走。”上官錦見她終於不再冷臉相對,心裏歡喜不已。
華若雲嬌聲圈上他的手臂:“皇上,讓臣妾伺候您沐浴更衣可好?”她不甘心,不甘心****之時,他口中叫的全是施碧玉的名字;不甘心施碧玉一出現,他就把自己忽略。
“不必了!華妃你先回宮吧,朕有碧玉就夠了。”上官錦冷然拒絕,更是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她。這段日子,他在華妃身邊總是如同醉酒般度過,很是膩味和不舒服,而施碧玉的出現,猶如一劑醒酒湯藥,猛然間醍醐灌頂,他忽然清醒了許多。
華若雲請不甘情不願地離開,臨走時,一雙美眸看向施碧玉的目光愈發幽怨……
上官錦正想抱住那個魂牽夢縈的女人,沒想到他這旖旎春情的模樣立即遭到施碧玉的反感,她推開幾步,依然是捂著鼻息道:“皇上,臣妾在殿外等您。”
終於,逃離了那些惡心的合歡散,她在庭院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心裏冒著微微的感動——
上官錦吸食過那麼大量的合歡散,還能清楚地認出自己,並且偏向於自己,真好!反觀她失敗的前世,居然輕易就被藥物所迷醉,做出那麼多荒唐的事來……
半晌,男人神清氣爽地走出來,溫潤如玉的俊朗模樣與方才沉醉在****之中的模樣截然相反。施碧玉愣愣地看著他的眉眼,默不作聲,有一種闊別經年的感覺。
“碧玉,你想對朕說什麼?”
她哽咽了一下,坦白了當道:“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中毒了!”
上官錦微微一愣,笑容僵在俊臉上:“何出此言?”
於是,施碧玉一一道明了關於合歡散的禍害,同時,上官錦聽得認真,也仔細回想著一切事情的經過,很快便也對合歡散的事起疑——
難怪,華若雲要把自己宮裏用的熏香也漸漸換到錦華宮來用……
難怪,每次見到華若雲,他的生理欲望就越來越重,甚至還經常把她錯當成施碧玉來寵愛……
難怪,他每次看到卷宗奏折就會頭暈腦脹,一點也不想再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