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凝神,看著桌子上的青花瓷碗,心裏竟然有些發慌。
醉臥美人,沙場又何妨?看眼前美人,竟然有種相見恨晚相離恨早的沒落。
楊易沉吟,不敢下問,恐怕問出一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分分離離來。
柯凝抬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侯爺的側臉。
“難不成……難不成夫君真的對這個美人有一些情絲?”
柯凝內心落淚,不言而喻的失落和心碎,卻有種無話可說的沉默。
饒是如此,夫人臉上依舊洋溢著一絲微笑。外人麵前,大度一些有何方?
衝著君宛如這幾天相遇的情誼,裝也需要裝一些時間。
當年,夫君夜夜簫歌,甚至將一些紅塵女子寄養在家裏,不僅臥房,就在東廂房的炕頭上花天酒地。
隔著窗扇,東廂房內的燭光跳動,幾道黑色的人影交織在一起,上下其索。
作為一個剛過門的妻子,看著新婚夫君這般冷落自己,心思已經沒有了過門的那份喜悅。
經常去請福,渴望夫君正眼看自己一眼。
不過,那都是一種安慰。整整兩年的時間,侯爺不問府上的是是非非,直到那次失憶。
而今侯爺對自己無比的好,甚至有些如癡如醉的感覺。
卻不想,大變之後的侯爺如此的瀟灑,惹得成千上萬的美人都對他有些情誼。
有種情,叫做生死相依。想著侯爺和君宛如在牢獄之中的點點滴滴,柯凝的麵色就有些怪異。
君宛如是個美人,聰慧而又敏感。
似乎柯凝的那一束眼光,就這般紮進自己的心窩。
“難道今天來的不是時候?看著柯凝階級的眼神似乎不怎麼友善?”君宛如的內心一晃,不過卻不怎麼拘謹。
就如同靈兒所說,昏迷醒來之後小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言辭甚至有些聽不懂。
就連君宛如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言辭是出自自己之口。
“侯爺,夫人,這麼晚找你們是有些事情需要告知。”君宛如站起身,款款大方,臉上淡淡的笑容,篤定的神色,似乎清涼的很。
柯凝一顫,仿佛一瞬間君宛如身上的氣勢讓自己感覺到了壓抑!
這……
丫頭和小蝶也微微凝神,饒是震驚的看著君宛如的神態。
這是一個大唐女子有的?而且傳聞君姑娘還是出自深閨之中。
為何見了侯爺和夫人們如此的篤定?
莫要說是楊易幾人,就算是君宛如這個美人,話音剛落就有些不自然。
“剛才那是我說的話?怎麼會這樣?”君宛如眼睛微微一閃,清澈的雙眸閃過一絲震驚,“難不成是腦海中那點點滴滴模糊的記憶片段?不過這份記憶實在是太古怪了,怕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幾次,君宛如都做同樣的夢,想要和楊易說說,卻找不到開口的理由。
甚至……甚至害怕本來對自己有些好感的男人被他怪異的記憶嚇怕。
所以君宛如越發的不淡然,今日前來也正是為了一個決定。
“咳咳,君姑娘有話就說。正好閑得無聊,拉拉家常也好。”楊易抖了抖衣袖,倒了一杯熱茶喝著。
君姑娘愣了愣神,麵色舒緩,坐下身來道:“侯爺,夫人今日宛如前來是想向大家告辭的。”
“告辭?”楊易剛喝了一口水還未咽下,著實被美人的一句話噎住了。
咕咚!
硬生生的咽下去,一臉驚訝的看著君宛如。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府上對君宛如有什麼理虧的地方?或者是夫人們有些刁難?
侯爺神色微凝,冷冷的掃了一圈屋子。
柯凝三人倒吸了口涼氣,夫君的眼神好可怕!
美人紛紛有些後怕,夫君還從來沒有如此看過自己。
難不成就是為了眼前這個美人?
三人內心一顫,有些拔涼拔涼的心。
“難不成夫人有人虧待你了?”楊易站起身,負手而立。
君宛如被楊易這般激動的神情弄的內心有些撩撥。
侯爺為了自己竟然變得如此激動,而且不惜冷眼看夫人?
不過君宛如卻不想侯爺和夫人之間的關係破裂,而且此次此行也不是因為他們。
“侯爺莫要誤會,這次前來此行絕對不是府上任何人虧待了我。”君宛如頓了頓,歉意的看了一眼三人道,“夫人們莫要生氣。這些日子你們對我的關心,宛如銘記在心。但是已經在府上叨擾了數日,想著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而且……”
“嗯?君姑娘有話直說。”柯凝麵色緩和,親密的拉著君宛如的手道。
“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了,我……”驀地,君宛如的雙眸籠上了一層水霧,清亮中折射出黑漆漆的光芒。眸子顫抖,抖出兩滴淚珠滑落,“我想家了!雖然……雖然我已經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但是我還是像回到江南,去看看我的家,那裏畢竟還有我死去父母的亡魂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