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群山,幽幽的森林。
大山。大山之後還是大山,而且山還越來越高,林也越來越深。
這是一座極高的山峰,峰頂已經懸在那半天雲中。那山峰之上的一排排翠竹,竹葉已經完全被霧靄掩蓋。隻有當一陣清風吹來,你才可以看見那翠綠的竹葉在空中不停地搖擺。
竹林從中,有一間全部用青石砌成的小屋。在石屋的前麵,有一片不小的空地。空地的一旁橫臥著一塊巨大的青石。隻見這塊青石,形如一隻千年海龜匍匐於山頂之上,並且伸長了脖子向山下久久地遙望。所以,這座山峰便叫著龜峰。
在石龜旁邊,正靜靜地立著一個白衣少年。這少年長得身材修長、麵似白玉,好一副天生俊俏的模樣。隻是,他兩眼冷似冰霜,臉上毫無表情,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尊天然的白玉石像。他就那麼冷冷地站在石龜旁邊,呆呆地朝山下望著,臉上既沒有一絲笑容,但也絕看不出一絲悲傷。
忽然,一聲歎息從石屋之中傳來,緊接著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老人。這老人滿頭全是白發,胸前飄著長長的白須,誰也不知道他今年已經有了多大年紀。雖然他枯瘦如柴,好像一陣風就能將他吹上雲霄。但看他走起路來卻穩如泰山,而且幾乎不用彎腰抬腿,就好像是那空中的一朵白雲,飄著就落到了少年的麵前。
白衣少年一見老人過來,連忙彎腰施禮輕聲叫道:“師父,弟子高寒飛給您老請安。”
這白衣少年原來名叫高寒飛。這會兒,他說話雖然恭恭敬敬,但臉上卻依然冷若冰霜、毫無表情。好像他一出生根本就不懂得這世間還有微笑,好像他一出生就已飽受了這人世間的苦難滄桑。
老人看了看少年,又是一聲長歎後才開口說道:“老夫對你說過很多遍。雖然我救過你,也曾教你一些武功,但我還是不喜歡你稱呼我為師傅。以後還是叫我天磯老人吧!”
少年聽了仍舊麵無表情。他抬頭看了看天磯老人,又彎腰躬身說道:“弟子不敢!師父既救我性命、又授我武功,我自當叫您師父才是!”
天磯老人搖了搖頭,他轉過身去看了看那茫茫的山林,渭然長歎說道:“你八歲那年,老夫把你從山下官兵手中救回。哎,現在已整整十二年過去,也不知你心中的仇恨和戾氣可已化去多少?”
高寒飛聽了低頭不語,但他的臉上卻已開始痛苦的扭曲。他抬頭仰望天空,眼前又出現了那讓他永世不忘的一幕:一群官兵突然闖進了他的家中,燒了他家的房子,殺死了他的父母。而且,還搶走了他唯一的姐姐。現在,他分明還能聽到姐姐那撕心裂肺的呼喊……
“唉”天磯老人的一聲長歎,把高寒飛從痛苦的回憶中拉了回來。他依舊靜靜地站著,目光中卻隱隱多了一絲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