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湖一片靜寂。此時正是天色初明,八千裏湖光山色在隱約中更增美感。雖說萬物正待複蘇,蟲鳴末響,但此時蕭陽湖畔已有忙碌之聲。這其實是一碼頭,隻見一些錦衣大漢都朝著一艘巨船陸續出進。這碼頭所臨之鎮雖小,但蕭陽湖千裏之闊,所連長水,每逢清晨,船隻出進倒也不少。但今日其他船隻不見所動,水手連同遊人不下百人,卻都隻進出這艘巨船。這船長約五丈,連同桅杆,像有百尺。雕梁畫棟,極盡繁華,將那一湖之水都能遮蓋住了。
湖畔碼頭一老者負手立於其上。這老者五十多歲年紀,似是指揮人物。他身著籃白長衫,衣料竟不如來往大漢,但他著與身上卻更將精氣顯出於外。他負立之手,似是有意無意間平掌伸向,但卻給人協調之感。他眺望湖麵,此時正是朝陽東升之時,山間初陽與靜湖相印,不覺心曠神怡,那老者仿佛被景色所迷,不覺而看的癡了。
一錦衣大漢向他走來,他似是末聞。那大漢也不敢打擾,待那老者長歎一聲而顧到他時,那大漢才緩緩說道:“總管,都準備好了”
那老者仿佛還末回味一般,“嗯”了一聲,接著話道:“準備好了?”
大漢說:“是。總管放心,三天之前我就派人在蕭陽湖五百裏內巡視了。”
老者長歎口氣,說:“那就好。時辰恐也到了,去接老爺過來吧!”
大漢應了一聲是,然後帶著數些大漢前往集鎮去了。
向著湖麵極目望去,模糊之中大片蘆葦漂浮其上。那地勢雖淺,但卻是出船必經之處。此時已有水鳥立於蘆葦清理羽毛。但見湖水之中似有一物沉浮其中,一動不動,像是死物一般。突然之間,那物像活了過來,輕晃葦杆,那水鳥才有所覺,衝天飛起。定睛一看,竟是一人,如若不是他趕走飛鳥,怎能發覺?他身穿灰色緊衣,像睡於床上一樣,神態極是慵懶。但眼睛竟是圓睜,待那水鳥遠走,一抹笑容浮於臉上,說不盡的瀟灑。蕭陽湖水甚清,倒勉強可見容貌。此人二十不到年紀,臉削龐瘦,一雙眼睛,朗若明星。這一切都發生極快,剛閃即逝,岸邊老者舉目看來時,這青年已是歸於平靜,仿佛剛才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過不多時,碼頭這邊眾大漢簇擁四十多歲一人走來。這人身著蠶絲華服,手戴和田玉戒。緩緩走來,富貴逼人。但身材卻顯臃腫,腳步浮誇,想是已被酒色掏空。本來靜默一旁的老者,現在卻是眼前一亮,迎接過來,向著這人恭聲說道:“老爺,萬事俱備,就等著你來開船了。”
這老爺“嗯”了一聲,微微一笑,算是招呼,身旁數個妙齡少女慌忙趕來攙扶而上。那老者緊隨其後,將這老爺送於內堂之後連忙出來招呼眾人。待事宜完畢,他手向前一揮,說道:“開船”。眾水手高喝一聲,船緩緩而起,向著遠方駛去。
不至小半時辰,船已到那青年藏身之處。但那青年隻是不動,眼睛閉起,像是睡著一般。待巨船完全行完時,他似是弦滿已久的厲箭,跟隨著巨船竄去。青年不慌不急,待那船尾不見人影時,他就像一條飛魚一樣突然躍至船尾,身勢飄逸,不聞一點聲響。
那青年身法奇快,船上行人目光觸及之處他已一閃而過,船上行人雖多,但都被一一避過。他貓身朝著主室前進,到達窗戶左右環顧之後再將其打開。目之所及,這室內正是鶯言燕語。那富豪躺在軟椅,數個少女揉肩捶背,忙的不亦樂乎。其中一個正將那剔好的櫻桃送與嘴中。卻在此時,但見銀光一閃,那富豪微張的嘴“咕咚”一聲,少女不有所覺,櫻桃已送與口中,突然之間,那富豪喉間“咕咕”不絕,隻見鮮血已和著鮮紅的櫻桃一起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