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逸心中一震,原先一絲的不安和揣測,終於得到了證實。
世上本就沒有平白無故的好事。
自己與蛟虛的合作,雖然有著一定的交情,但也有著彼此利益的驅動。同樣,在費盡心力,進入龍蛟秘境之後,“青璃老人”的殘念存在,透著莫大的隱秘,何嚐不是有著一份私念。
不過,自從踏上武道之路那一天起,軒轅逸就沒有放鬆過任何一絲的僥幸。
能得到強橫的實力,機緣和稟賦,缺一不可。自己若想更進一步,甚至是得到對方的逆天傳承,所需要承受的壓力和考驗,顯然也是一道艱難的門檻。
略一思忖之後,後退已無路,軒轅逸也拋開了紛亂的雜念,斂息靜氣,目光灼灼,凝望向了這條神秘的古路。
斑駁的古路,散發著曆經無數年之後的滄桑、古樸的氣息,除此之外,似乎並無太大的異狀,在細細打量著這一切之後,軒轅逸的步伐已是謹慎踏足其上……
一步,兩步……五步……
軒轅逸倒也不急,就這麼慢慢漫步前行,可是,數步之後,心中的那份突兀感,愈發強烈了。
轟!
突然,軒轅逸身軀一個趔趄,差點跌趴在地,那股遽然大增的壓力,令他前行的腳步戛然而止,神情頓時湧起了一抹駭然。
原來,古路之上,突然產生一股極大的吸附力量,這股突兀產生的力量之強大,即便是靈氣七重的軒轅逸,身軀也禁不住被壓彎了下來,脊背彎成了幅度,仿佛肩扛著一座大山,那種沉重之極的壓迫感,使得他呼吸為之一滯,筋脈賁張,氣息粗重起來。
“……太重了!”
又是數步踏出,軒轅逸已是滿頭大汗,渾身汗透重裳,青筋暴露,大口喘著粗氣,仿佛陷入了某種極端的泥濘之中,卻是根本無從掌控,更遑論抽身而退了。
可是,怪異的是,前方的古路地麵,斑駁如常,情形與早些時候看到的一般無二,隻是那股無形的壓迫之力,完全顛覆了軒轅逸的常識。
“這難道就是‘青璃老人’所謂的考驗麼!”
軒轅逸心中閃過一絲狠厲,眼眸精芒逼人,一股不屈的堅韌信念,令他幾欲崩潰的心神,一震,重又恢複了清明。
雖然身上的那股轟然壓迫之意,未有絲毫的減弱,可是,軒轅逸心念流轉,始終保持了本性的清明和無礙,氣息流轉不停,不住抵消著那份沉重迫壓,對身軀造成的強烈衝激……
一開始,這絲氣息從丹田湧起,僅是孱弱的一絲,與充斥身軀內的強橫壓迫力量,完全無法比擬,處於絕對的壓製態勢,可是,在軒轅逸清明信念的堅持下,這絲湧起的氣息,不屈不饒,綿綿不絕,猶如春蠶吐絲,一點一滴,其勢逐漸有了壯大的跡象……
這個過程仿佛持續了很久,軒轅逸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概念,終於,古路上傳來的那股壓迫力量,終於被體內丹田內衍生出的氣息抵消,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令軒轅逸腳步頓時變得歡快起來。
古路上的壓迫力量雖然絲毫不減,但完全已在軒轅逸的承受範圍之內,而體內衍生出的那種氣息有了絲絲壯大凝實的蛻變,其品質之精純,似乎有了截然不同的升華。
嗡……
突然,這些氣息受到了識海中琉璃玲瓏塔的感召一般,悉數湧入了琉璃玲瓏塔的虛影之中,一圈淡淡的漣漪波動不斷泛起,使得識海中的那座虛影,變得清晰起來。
呼……
這番突變之後,軒轅逸感受到了渾身的一鬆,原先古路上傳來的那種壓迫,豁然一去,腳步輕輕掠出,衣衫獵獵,踏行在古路的斑駁路麵,心中多了一絲異樣的感觸。
不過,這個輕鬆愜意的過程並未持續多久,在跨出了十餘丈之後,軒轅逸突兀覺得從古路之中傳來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令他的腳步一個激靈,氣血僵硬,與路麵接觸的腳掌幾乎被凍僵,完全沒有了觸覺。
嘶!
軒轅逸倒吸一口寒氣,神情遽然繃緊了。
軒轅逸也有過寒冰之意的經曆,黑水澤喪魂穀的寒冰窟,那種徹骨的寒意,足以令他記憶猶新,不過,與此時古路上傳來的冰寒意境相比,完全是兩種迥異的體驗。
寒冰窟之中的冰寒之力,能瞬間將人的氣血、肢體給凍僵,甚至直透神魂,令人有種置身其中,渾然失去一切,唯有徹骨的冰霜世界。
而這條虛空古路之上傳來的冰寒,對肌膚的冰凍之意,尚在其次,主要是一種來自蒼茫無垠之中的深邃寒意,沁入心性,滌蕩神魄,是一種全新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