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這十八年來也見過不少絕色的女子,但是像眼前這麼出塵、這麼聖潔的仙子,還是頭一遭,而且我還相信這世上是再不會有比她更優秀,更讓我心動的了。我張大嘴巴看著她,呆呆的說不出半句話。
“你的笛聲真的很美妙,但是武功也的確是太不美妙了……。”她的聲音已經超出了那種黃鶯出穀的形容,不急不緩、淡雅清裨,臉上掛著聖女般的笑容。
我的臉馬上就微微的有些發燙,在這樣一個姑娘麵前失態,真是很丟人的一件事情,我馬上想到了自己的輕功,或許用上它能為自己挽回些顏麵和男人的驕傲,但是卻發現自己還給定著沒辦法動彈。
她噗嗤一笑,不是那種風情萬種,也不是嬌小玲瓏的可愛,但是我真的感覺到大地萬物都失去了顏色,惟有她俏立在那裏,一任群芳妒……
然後,我隻看見她的玉指微微的動了一動,我的穴道就解開了,“姑娘!那些賊子呢?你沒事吧!”
我當然很清楚,她既然能夠把我的銀票搶回來,又隨意的那麼一下就解了我的穴道,自然是一流高手,但是這句關懷之詞還是脫口而出。
“他們點了你的穴道還搶了你的銀子,我就也點了他們的穴道,可惜的是,他們的身上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五十兩,所以我就一人照顧了他們一巴掌……。”她眼裏流露出一種我沒辦法看透的神色。
一人挨了一巴掌,這的確也算輕的,想著他的玉手觸摸過那些人的臉,我的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學著別的江湖好漢一樣,拱手說:“這次多謝姑娘出手相救,不知可否留下芳名……。”
清麗的笑聲從她的口中發出來,“你想知道麼?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眼前一花,她的身子就飄忽在小路的前方,靈動之極,我的淩波微步應氣而出,將身法運轉到極限,尾隨著前麵的白影快速飛跟著,逐漸的越拉越近,我心想自己的輕功可真是不錯。
沒過一盞茶的時間,我就和她立在了一條平線上,耳旁聽到她略帶驚奇的咦聲,我笑著說,我已經盡了全力了,姑娘的輕功可真是高明。
其實我並未盡全力,我確信自己能在下一盞茶的工夫內,能把她遠遠的甩在身後,但是我很喜歡和她挨的很近的感覺,鼻孔中聞著醉人的幽香,耳畔是暖風激蕩的旋律。
此情此景,不吹上一曲不光對不住佳人,更對不住自己,我就抽出笛子,在飛行中即興而發,將自己心裏的喜悅和興奮通過笛音暢快淋漓的發揮出來,當然還隱含了對她的傾心……,我希望她能聽出來。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她合著我的笛聲輕啟朱唇,李煜的這首哀怨的情詩自她吟唱出來,卻多了一份對自由和愛情的希冀,少了幾許哀傷和惆悵,我的笛音一變,迎著她的意境款款而出。
停在山尖,落在樹梢,盤旋在鳥雀歡舞的周圍,我就這樣和她用樂曲交流到天黑,最後才一起徐徐的飄落在地上。
我收回笛子,歡欣的說:“此音隻可天上尋,人間哪得幾回聞,姑娘,可願意認無傷是個知己呢?”
“公子的這支笛子真是寶貝,那幾個賊子卻是不識貨了,小女子這下真長了見識了,四十年前,江湖中有一位少年俊彥,人稱金笛公子,怕是也吹不出這麼悠揚婉轉的曲子。”她別過悄臉看著我,眼中已是有了笑意,那個金笛公子就是我爹爹秦心合,爹爹他對音律也頗有造詣,但是最厲害的卻還是武功。
“我的這個本事可不是爹爹教的,對武功,我一直都提不起興趣,倒是這些旁門左道能吸引我……。”我笑著說,她似乎知道我的身份。
“江南武林盟的盟主之子,居然隻是個三流高手,真是有意思,不過無傷,你在音律方麵的造詣便是連我師尊也要有些自歎弗如了……。”她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