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麵無表情地點點頭:“你不我也猜得到。而且,我推測,你保守的這個秘密可能跟李福齊也有關係吧。”
李一亭眼中閃過一抹訝色,他沉默了。
“你肯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能猜得這麼準。其實穿了很簡單,自從我來到李村後,就發現這裏仿佛世外桃源一般,生活在這裏的人,淳樸本分,但同樣的,也不約而同的墨守成規。”陳宇頓了頓,“村裏的每個人看上去都有秘密,不管是你幾個叔伯,還是無關痛癢的閑雜人等,他們對於任何事似乎都漠不關心,也處變不驚,這並不正常。”
“我想了很久,始終沒想通,甚至以為是與世隔絕造成的。直到你對李福齊的懷疑漸顯,我才終於參透了內中的奧妙。”
“原來,李村的每個人都互不信任!”陳宇總結道。
李一亭詫異地道:“會嗎?我怎麼沒覺得。”
“你自己當然覺察不出來,你始終還是當局者嘛。從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長輩們潛移默化給你灌輸各種思想,你不自覺地遵守著某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也是必然的。”
“可這又能明什麼呢?莫非你想提醒我什麼?”
陳宇笑了笑:“要不你當局者迷呢,答案你剛才已經告訴我啦。那就是你們都在保守著一個大的家族秘密,所有人都一樣。這種堅守甚至融入了你們的血液中,渾然不覺。”
“繞來繞去,可把我整暈了!”李一亭啞然失笑。
陳宇卻沒有笑,他平靜地道:“作為刑偵人員,我的觀點依舊沒變,那就是每個人都可以懷疑,不論長幼尊卑。”他的這句話似乎另有寓意,卻不知道李一亭聽懂沒有。
“這話我認同。你這一席話,倒也解開了我多年的疑惑,我我這個人做事怎麼這麼執拗呢,原來是有家族遺傳基因的。”李一亭倒也坦然,“你得很有道理,凡事必有因果。好吧,我倒是可以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你,不過你也得幫我保密才行。”
“你也可以選擇不的。”陳宇乜了他一眼。
“我們李家有個千年承諾,世世代代負責看守一件舉世矚目的貴重文物,文物具體是什麼我不能透露,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東西就藏在祖祠裏,因為誰也偷不走。”李一亭頓了頓,“我和李福齊都是新的守護者。”
他簡單把李起泗交托之事敘述了一遍,隻略去了一部分機密細節。
陳宇點點頭:“我想提醒你的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個道理你明白吧?一座觀音像就讓這夥人挖空心思,何況是比觀音像貴重數百倍的神器?這很有可能會是個大的陰謀。”
“照你的法,村裏的謀殺案或許還跟這件文物有關?咱們可能根本就沒摸到頭緒。”李一亭一點即透。
陳宇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李一亭的肩膀。
“我知道你這個人,與其你現在是著急給李福齊定罪,還不如你是慌裏慌張給自己的弟弟脫罪。”
李一亭稍顯尷尬地摸了摸下巴,沒有話。
“這個案子,我確實該回避的。”他自言自語道。
陳宇卻果斷地搖搖頭:“恰恰相反,這件案子或許隻有你才能查明真相,盡管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去偵破,這不還有我們在嘛。”
李一亭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四哥……”
“別煽情,我們隻會阻止你犯錯。”陳宇麵無表情地道。
李一亭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死瘸子!有你這麼寒磣人的嗎?”